一瞬间我的困意全无,立即站了起来。
谁干的?这么多泥脚印,难道是那个文锦?这家伙看到自己的笔记,翻了一下?还是那个好像是阿宁的怪物?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在,就去看脚印,脚印一路延伸,竟然是进了潘子的帐篷里。我一下紧张起来,立即捡起一块石头,到胖子身边,想叫醒他。
叫醒胖子没有这么容易,我摇了几下没有反应,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好咬紧牙关,自己朝帐篷走去。
帐篷虚掩着,我走到跟前,就看到帐篷的尼龙门帘上有一个泥手印,立即咽了口唾沫。
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象着过程,我一下拨开门帘,然后冲进去,先大叫一声,如果那人朝我扑过来,老子就用石头砸他。
这时候忽然又感觉那石头不是很称手,但是也没时间再去找一块了。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咬牙一下钻进帐篷里。果然看到一个浑身是泥的人正蹲在潘子面前。
我大叫一声,正准备扑过去,就看到那人转过头来,我一下愣住了,我看到满是泥浆的脸上,有一对熟悉无比的眼睛。
竟然是闷油瓶。
第十八章第二夜:再次重逢
本以为是文锦尾随我们进入了营地,我拿着石块进去想堵她一下,却发现进入营地的,竟然是满身是泥的闷油瓶。
他的样子让我咋舌:一身的淤泥,几乎把他的全身包括头发全部都遮住了,他肩膀上的伤口全都被烂泥糊满,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不过倒是没有看到他身上添上新伤,他昨天晚上一定过得比我们舒坦。
我无法来形容当时的感觉,就僵在了那里。他转过来,我才反应过来,把石头放下,解释道:“我以为你是……那个啥……”
他没理我,只问我道:“有没有吃的?”
我一下想起来,他冲进沼泽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看他的样子,可能一连二十几个小时都没有吃东西了。
我带他出去,给他倒了茶水,他就着干粮就吃了下去,什么话也没说,脸冷得犹如冰霜一样。
他吃完了,我给他布让他擦手,就忙问他情况怎么样,当时追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怎么追上我们的?
他脸色凝重,边将脸上的泥擦掉,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他说得极其简略,但我还是听懂了。
原来前晚他追着那文锦出去之后,连续追了六个小时,无奈在丛林中追踪实在太困难了,最后不知道那女人是藏起来,还是跑远了,就追丢了,到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没有任何的照明设备,失去了目标,连四周的环境都看不到,他算了一下来这里的时间和自己的速度,知道离开我们并不会太远,但是如果继续深入雨林,要回来就更加的困难,他就缩在了树根里,等待天亮之后回去。
这和我们当时的想法是一样的,胖子推测他也可能会在早上天亮之后回来,但是天亮之后,事情却出了变化。天亮之后他看到了我们的信号烟,同时,他也看到了三叔他们点起的烟。
他按照距离判断出我们的烟的方向,回到我们给他留字条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已经被水淹了。他只好立即返回,来追我们,但是和我们一样,追着那烟走,路线并不笔直,一直没和我们碰上,后来在晚上听到枪声,才摸了过来,一直跟到了这里,发现了营地。
我听完心说真是碰巧,如果昨晚没有那场大战,恐怕他不可能找到我们。也亏得他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保持这么清醒的判断。不过他能回来,我心里已经放下了一块石头,本来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这时候看他抹掉身上的淤泥,我就问他,同样是跑路,我们虽然也很狼狈,但是也没搞成你这副德行,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弄成这样?
“这不是搞的,泥是我自己涂上去的。”他道。
我更加奇怪,心说:你学河马打滚吗?还是身上长跳蚤了?你这体质,躺在跳蚤堆里跳蚤也只敢给你做马杀鸡啊。
他看了看手臂上的泥解释道:“是因为那些蛇……”
“蛇?”
“文锦在这里待了很久,这里这么多的毒蛇,她一个女人能活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那个样子实在不平常,我感觉这两点之间肯定有关系,想了一下,我意识到这些淤泥是关键。”闷油瓶道,“我在身上抹了泥,果然,那些蛇好像看不见我。”
我一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文锦怎么是那个鬼样子,蛇是靠热量寻找猎物的,用淤泥涂满全身,不仅可以把热量遮住,而且可以把气味掩盖,确实可能有用。
心中不由狂喜,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如此一来,我们在雨林中的生存能力就高多了,至少不再是任蛇宰割了。
闷油瓶把身上的泥大致地擦了一下,就看向四周的营地,问我道:“你们来就这样了?”
我点头,把我们的经历也和他说了一遍。
我从和他分开说起,说得尽量简略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