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料他必是被少将军那封信所蒙骗,以为承宗先公还在,正在说服诸将归降于他。”
“此刻刘备怕还做着美梦,等着我们开城投降,绝计不会料到少将军已暗降孙策,又怎会发兵攻城。”
张硕这番乐观的分析,令黄射紧绷的神经,稍稍松缓几分。
也只是松缓几分而已。
黄射仍不敢大意,沉声道:
“就算如此,那个萧方鬼谋神算,难保他不会看出破绽,推算出吾已降了孙伯符。”
“万事还是小心为妙,让将士们再坚持最后几天,等到江东大军到了,我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张硕不敢再质疑,忙是笑着恭维道:
“还是少将军深谋远虑,考虑周详。”
“请少将军放心,我等必打起十二分精神,绝不让那刘备——”
备字未及出口。
忽然士卒大叫:“城内有兵马接近。”
黄射神色一怔,便回头向夏口城内看去,果然见有一队人马,正沿着主街向西门而来。
那支人马约有两千人之众,尽皆全副武装,一路来势汹汹。
借着火光看去,为首武将,正是苏飞。
黄射眉头微皱,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间涌上。
“苏子翼,我未给你军令,伱为何忽然带这么兵马来西门?”
黄射警觉起来,扶剑在手,冲着城下厉声喝道。
张硕也感觉到不对劲,即刻召呼士卒戒备。
苏飞勒住战马,大枪一横,身后人马止步,严阵以待。
接着他于马上抱拳,高声道:
“少将军,我与众兄弟已商量好,我们要献城归降那刘玄德。”
“你若愿意,便跟我们一并归降玄德公。”
“你若不肯,我们也不强迫,你可即刻出城东去,去投奔那孙策便是!”
此言一出,城头一片哗然。
黄射更是骇然变色。
那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苏飞这帮人果真要造反,要倒戈投奔刘备。
“苏飞,你好大的胆子!”
“我父亲待你不薄,你焉敢背叛于我,投靠那大耳贼?”
黄射勃然大怒,指着苏飞破口怒问。
苏飞却面无愧色,神色慷慨道:
“承宗公是待我不薄,汉水一役我拼死将他救回,亦算报了他的提携之恩!”
“只是你愚蠢透顶,竟受那蒯越蛊惑,置我们这帮江夏将士,和这满城士民生死于不顾,非要去降孙策那嗜杀的疯狗!”
“你不怕死,我们这些人却不想死在孙策的屠刀之下,如今唯有归降刘玄德,以求自保!”
“少将军,我们好聚好散,各安天命,你速速走吧!”
黄射被戳到了肺管子,霎时间眼珠充血,恼羞成怒。
于是拔剑在手,向着苏飞一指,怒喝道:
“放箭,射杀这不忠不义的叛贼,给我射杀了他!”
左右弓弩手,虽是弯弓搭箭,却皆面面相视,犹豫不决。
苏飞可算是江夏军中老资历,威信摆在那里,士卒们怎会没有顾虑。
“苏飞,你个叛贼,受死!”
一旁张硕见状,抄起弓箭,怒骂着向苏飞便是一箭。
苏飞手中大枪一拨,将袭来之箭轻松拨去。
张硕一箭不中,重新抄刀向众士卒一指,怒喝道:
“少将军有令,尔等谁敢不从,形同谋反,立斩不赦!”
弓弩手们在此威胁之下,这才不得不弯弓搭箭,重新朝着苏飞一众“叛军”胡乱射去。
苏飞眼见劝不动黄射回心转意,深吸一口气,挥枪喝道:
“弟兄们,随我夺下西门,迎玄德公大军入城!”
苏飞纵马提枪,当先而上。
身后数千士卒,轰然而动,向着城头一涌而上。
一场厮杀内斗,就此在夏口西门开始。
都是自家同袍,城头守军自然无心而战,稍作抵抗便一哄而散。
一刻钟后。
张硕身首异处,尸体已躺在了城楼上。
黄射则身中数创,被生擒活捉,五花大绑的被拖至苏飞跟前。
“苏飞,你个不忠不义的叛贼!”
“我黄家待你不薄,你焉敢叛我,我的良心何安——”
黄射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狂怒的冲着苏飞破口大骂。
苏飞却已懒得跟他再废话,目光转向城外方向,喝道:
“点起烽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迎玄德公入城!”
号令传下,夺门成功的江夏兵们,忙将城门打开,吊桥放下。
一道烽火升起在了城头上。
苏飞则将黄字旗斩断,亲自将一面“刘”字旗,升起在了西门城楼上。
片刻后,城外方向杀声震天而起,无数的刘军步骑冲出黑暗,向着西门袭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