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举起被铐住的右手,“怕是尊驾要卸掉在下一手一足才能放心。”
“不至于不至于,”许可笑道,“我大宋向虐杀俘囚之事。道长既已被俘,罪行如何,将来自有法司审核处置,明正典刑。我只是个侦缉访事之人,只是以防万一。”
刘铩听闻他的言语,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他是“木石道人”。以他犯下的事,绝无宽宥之理。如此一想,反倒石头落地,再无惴惴不安之感。道:“先生既然已知道在下身份。何必救治?”
“访贫问苦,救死扶伤,实乃元老院行事的本分。先生是不是罪大恶极,不由我等判断。”许可知道这样的人打杀不怕,若是一味威逼或者怀柔,都不能叫他屈从,即使严刑拷打,祭出手摇电话来也不见得能完全奏效,只能软硬兼施徐徐图之。
“先生大义。”刘铩的话语中不乏讽刺之意,道,“救治在下,是想问在下的话吧?”
“这个自然。当初道长已经与我们说了不少石翁的事情。元老院非常感兴趣。”许可道,“先生是聪明人,我也不必遮遮掩掩,石翁此人前前后后搬弄手脚,虽与大局无碍,却与我们造就了许多麻烦。这笔账必然是要算得。”
“既然要算账,我又何必多言呢?反正你们已经知道石翁乃是王大人了。”
“石翁是王业浩或许不假,但是以元老院对王老爷的了解,他断无此等能力。先生固然亦是能独挡一面,掀起无数风浪的能人,但就大局而言,还差上了那么一点。所以我们想知道,给石翁出谋划策之人是何许人也?”
问题已经直指要害。刘铩深吸一口气,面露踌躇之色。许可知道,他本身对石翁已无多少忠心可言,否则也不会在绑票案里翻云覆雨,勾结小杨公公了。
如今的踌躇,无非是心里还存了讨价还价的念头。
若是常人,只要许他活命,大概率就会开口了。但是愿他不敢许。木石道人不但是一系列反元老院大案的幕后黑手,还犯下了巫蛊案,任谁也不敢开这个口子。
若无软肋,确实难以拿捏。不过许可转念一想,他此刻的心态大约是心灰意冷,只要待之以诚,让他一吐为快亦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停了几分钟,见他依旧不开口,便打算试他一试,道:“莫非是那位乐先生?”
刘铩一怔,许可瞬间就从他面部的微表情中知道,自己这一试探中了!
试探即中,等于也减少了他的筹码。看得出,这刘铩已经开始动摇了。
又过了不到盏茶的功夫,才闻听刘铩开口:“你们知道他?”
“自然知道。只是不知他的真名实姓而已。”许可悠然道,“其实他姓甚名谁我们也不感兴趣,只是想了解他这个人而已。”
“乐先生是个有大才之人。”刘铩低声道。
“此事我们也认同。”许可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虽说是各为其主,不过我大宋诸元老对石翁集团的诸位,可佩服得紧。朝廷大军耗费百万粮饷亦不及尔等的一半。”
马屁人人爱听,尤其是这话还出自强大的对手口中。刘铩也不例外,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他闭目良久,忽然睁眼开口道:
“要我告诉你们亦不难,只是……我有个条件。”
许可心道:行了!
“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决定的,自然可以当场应承。若是要元老院定夺的,我也会尽快上报,三日之内就能给你回音。”
“三日?”刘铩微微一怔,忽然又叹道,“是了,你们有电报。乐先生说过,这东西须臾就可传音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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