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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卜佑决定此事还是要要和王兆敏商量――毕竟县令的大印还是在吴明晋的手里。自己不便去强夺。王师爷现在虽然失去了权力,却成了政务院的高级顾问,对这样的日子并无不满,他身上即无功名,又不食大明的俸禄,眼下又拿着县令和澳洲人给得双份津贴,养着小妾,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心里只巴望着这种日子太太平平的混到吴老爷离任。
明军即将进剿的消息王兆敏知道的更早一些。但是他并不认为澳洲人会被打败。他和吴明晋不同,经常和澳洲人打交道,去过许多地方,知道澳洲人的实力极强。明军的围剿必然是以失败而告终的。
这次围剿带来的最大的不利后果就是自己的东家的临高县令的位置恐怕不保。不过这对他自己的切身利害没多少关系――他王兆敏大可以重新找个东家继续当师爷。
熊卜佑找他商量,将公文给他看。王兆敏同意不能让吴明晋入省述职的判断,对遣人告急的这一做法也持肯定的态度。
“此事竟不必让吴老爷知道――他如今惊扰不安,再去烦他只会让吴老爷愈加为难。”王兆敏秉承师爷的一贯作风,胆大妄为,“印,就在签押房里,签押盖印原本就是我的差使,此事我来办就是。”
“好。那就仰赖王师爷您的生花妙笔了。”
王兆敏当即动笔写这封告急文书,这封文书写得颇为用心,他虽然对广东方面的情形一无所知,但是从要吴明晋回省一事来看,广东官场对临高的状况并不是十分清楚,对澳洲人的状况差不多也是一无所知。
但是澳洲人在临高前后三年这事情却是瞒不了人的――当初吴明晋发过不少告急的文书到府城,广东方面现在肯定会查阅当初的塘报文书。
要解释澳洲人在临高三年,当地县衙门为何毫无应对举措这件事是很难说得圆满的,特别是现在是“剿”字当头的时候,任何辩解都会被挑剔,只有舆论变成“抚”的时候,那就说什么自相矛盾的话都没关系了。
思量再三,既然圆谎很难,不如干脆不圆,只上一个十万火急的书子,说临高目前正为髡贼围困,髡贼正在城外架设大炮修造云梯,准备强攻县城。县令正督促全城军民死守城池云云。
写完之后,又重新圈点涂抹了一番,才算满意。当下誊清用印,交给熊卜佑过目。
“只是这送信的人倒要费一番周折。”王师爷拈须道,“虽然公文只需要投到府城,但是万一知府大人或是汤参将见问本县的状况,须得能言善辩又得不畏死的人才行。”
“此事无碍,我自有人选。”
熊卜佑取了文书,并不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到了政保总局的办公室,和午木、李炎等人将书信反复研究一番,认为没有问题,才叫来了一名在情报培训中心甲部学习的本地出生的土著情报员,让他将书信送到府城。
李炎把万一遇到问话该如何回答一一交代给他。并且把可能遇到的危险告诉他,要他小心从事。
髡贼破临高卫所,袭扰澄迈,包围临高县城的消息,终于通过海南的加急塘报传到了肇庆的广东总督衙门,王尊德原本就为捕拿广州的髡贼失手而感到不快,现在听闻临高的髡贼又破了临高当地的卫所,围攻澄迈,临高两县城,大肆袭扰地方,愈加恼怒,严令何如宾尽快集结人马,速速渡海征剿。为了督促何如宾的作战行动,王尊德命海南分守道赵汝义为监军。接着,又把吕易忠以候补道衔任他军中的赞画。
这么一来,何如宾还没出动就有了两位“监军”。赵汝义且不说,他人在琼山县不便擅离开职守,但是这吕易忠是总督幕府中的亲信,来这里原本就是要催战的,在军中不免时常指手画脚,要他“速速出兵”了。
吕易忠在广州城内勒逼平日里与澳洲人有贸易关系的各家商铺,虚张声势的一番恐吓,终于募得了四五万银子,连高家也不得不拿出几千两银子来打发。这个数字虽然无法让王尊德满意,但是总算挽回了一点信任。
王尊德一面严词督促大军出战,一面加紧调集粮草、火药和甲仗,准备由广州海运到琼山储存备用。
夏日炎炎,海边却是凉风阵阵,虽然这里还是珠江内河,但是河面宽广,江上的风浪和海上一样很大。浪涛起伏着不停地向岸冲来,冲击着沙滩和礁石。
因为两广总督王尊德的命令,禁绝珠江口船只出入。而且商船知道最近官府正在珠江口钉封大船,不敢在此出现。所以江面上只有几艘渔船和水师巡航的战舰。
虎门寨前的江湾里,集中着许多船只,樯桅如林。这里即有广东水师的船只,也有临时钉封的各种民船,有些大船满载着粮食和甲仗军械,鼓满了白帆,正向西往海南岛驶去。
虎门寨前的空地上,已经星罗棋布密布的树起了许多军帐。旌旗蔽野,刀枪如林。鼓角互应。军容十分雄壮。
虎门寨对面的亚娘鞋炮台上旗帜飞舞,那是广州外围的主要炮台之一。四围修着土寨、箭楼、碉堡,有不少明军驻守,旗帜在风中飘扬。
何如宾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