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在我,在你袁绍!此天道轮回!千金买马骨,你当得起这重封!
“孤…孤是听错了吗?”
袁绍颤巍巍的转过头来,茫然困惑的目光,望向了沮授和张郃。
此刻,那二人已是身形冻结成冰,神色僵硬凝固在了骇然一瞬。
沿城一线,本是欢呼雀跃的魏军守军,尽皆目瞪口呆,仿佛被瞬间惊碎了魂魄一般。
城头上,死一般静寂。
城下。
张燕见袁绍不作声,便提高嗓门,大喝道:
“袁绍,你是耳聋眼花,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那我再说一遍,吾乃奉我家楚王之命,前来劝你开城投降。”
“邺城已是一座死城,没有人会再来救你了,楚王一声令下,我们二十几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了邺城。”
“开城投降,是你唯一的活路!”
“顺应天命,归降大楚吧!”
“我们楚王仁义,念在你识时务的份上,必会饶你一死!”
张燕雷霆般的喝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张燕已降了楚王刘备,我就是奉楚王之命来招降你袁绍,给你下最后通牒!
城上魏军士卒,终于是被喝醒,霎时间一片惊哗失措。
袁绍如遭重锤当头一击,瞬间头晕目眩,身形向后摇摇晃晃跌倒下去。
“大王!”
沮授和张郃惊叫一声,二人齐刷刷上前,将袁绍扶住。
此时袁绍已是脸色憋红,脸形扭曲变形,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刷刷的滚浸下来,极度的惊恐与愤怒,将眶珠撑到要爆炸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张燕这厮,竟然会投降那大耳贼?”
“孤不是有上天护佑吗?”
“为什么那无情无义的贼老天,要这般戏耍孤?”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袁绍声音颤栗,喃喃自语着,整个人仿佛失心疯一般,进入了语无伦次的状态之中。
沮授和张郃看着,看着袁绍这般悲愤欲绝的样子,想要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
“沮授,这就是你给孤出的妙计吗?”
“什么三路大军勤王,解我邺城之围,什么里应外合破刘备。”
“为何到最后,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来救孤?”
“张燕那狗贼,甚至还降了大耳贼?”
“你对得起孤对你的信任吗?”
袁绍失去了理智,将所有的怒火,统统都撒在了沮授的身上,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怒斥。
沮授是既羞愧又无辜,憋红着脸庞僵在原地,只能任由袁绍怒斥。
张郃实在看不下去,犹豫再三后,便毅然一拱手:
“大王,当日献策时,沮公与也曾说过,此策难保万无一失。”
“纵然他再智谋无双,又岂能料到两位公子会利欲熏心到如此地步,他们竟能无父无君,弃国弃家,置我大魏与大王的生死存亡于不顾!”
“至于那个张燕,臣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投降了刘备?”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应该不懂啊,不然当年他就不会去救公孙瓒才对。”
“他不是最想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吗,为何却会去降了刘备,放弃了一方称雄的好日子?”
“这一点,沮公与没能预料到,亦在情理之中啊。”
张郃原是想替沮授说句公道话,但字字句句,却如刀子一般,扎在了袁绍心头。
“张郃,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讽刺孤教子无方,教出了一群不忠不孝,形同畜生的儿子吗?”
“你是想说孤失尽人心,连张燕这等贼寇都不屑于追随孤,反去投靠了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吗?”
“你还是想说,那刘备天命在身,孤注定为上天所抛弃,要众叛亲离吗?”
张郃惊的目瞪口呆。
他本是一番好心,想为沮授辩解,只是说了句公道话,却不料袁绍竟会如此误解于他。
当着众将士们,竟还如此愤怒的质问自己。
“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是想提醒大王一句,我大魏形势落到今天这般绝境,沮公与也好,臣也罢,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皆已尽力!”
“我大魏到了如此困境,我等依旧对大王不离不弃,大王竟这般怪怨我等,实在是寒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心啊!”
袁绍是震惊眼珠爆睁,万没料到平素看起来老实的张郃,现下竟然敢有胆量,如此的公然反怼自己。
“张郃,你,你,你——”
袁绍怒指着张郃,心中有万般怒火想要发泄,却被堵在了嗓子眼,半晌喷不出来。怒气淤积之下,袁绍越来越窒息,呼吸越来越艰难。
“啊——”
他蓦的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