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忙问何事。
“三日之后,若是城中没有发动兵变,没人为汉军打开南门,刘备必然会心生警觉,修只怕他会即刻对南门发动进攻。”
“所以我们尚需部署一支兵马于南门,阻挡刘备攻城,为我们主力突围尽可能的争取时间才是。”
杨修的提醒令曹仁蓦然省悟,目光即刻扫向了在场众将。
众将们却各自低下了头,有意回避曹仁的注视,生恐被选中去南门殿后。人人都知道,到时要面对刘备重兵攻城,若不能及时撤出,大概率要葬身在南门。
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近乎于炮灰的任务。
大家都不傻,又有谁愿意主动去做炮灰呢。
曹仁见无人请缨,脸色不由一沉,便只好抬起手来,自己指派一人。
“骠骑将军,末将愿担此重任,为我主力断后!”
关键时刻,一员年轻武将出列,慨然请缨。
请战者,正是郭淮。
曹仁大喜,脸上不禁浮现赞许之色,同时失望的目光,却瞥向了乐进朱灵等人。
你们这帮老人,都是曹家老臣了,关键时刻却都惜命,做起了缩头乌龟。
看看人家郭淮,年纪轻轻,又归顺大秦没几天,却能在生死时刻铤身而出。
乐进朱灵等人,心下皆觉惭愧,干咳的干嚎,扭头的扭头。
“郭伯济,本将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忠肝义胆之事!”
曹仁起身上前,重重一拍郭淮肩膀:
“挡住大耳贼的重任,本将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尽可能的为我主力争取时间!”
“到时我会以狼烟向你发信号,一旦狼烟升起于北门外,你即刻率军前来会合。”
“此番若能突围成功,你和杨德祖皆位列首功,本将必会向天子请命,重重封赏提拔尔等!”
曹仁又是语重心长叮嘱,又是画大饼。
郭淮则一拱手,义正严辞道:
“末将身为大秦武将,为大秦尽忠赴死,乃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骠骑将军请放心,末将拼上这条性命,也必为骠骑将军死死拖住刘备!”
曹仁很是满意,又拍着郭淮肩膀,大大的赞许了一通。
…
三日后,入夜时分。
曹仁扶剑立于残破的北门城楼上,凝视着不远处的汉军围营。
这座城墙,已是摇摇欲坠,汉军最多再轰击五日,城墙必定全线崩塌。
“骠骑将军,我五万兵马已集结完毕,时间紧迫,我们速速出城突围吧。”
乐进登上城头禀报。
曹仁却并未回应,反是抬手指向北营:
“公达,德祖,你们说大耳贼当真中计,将主力调至南门,北面敌营当真兵力空虚了吗?”
箭已上弦之时,曹仁却忽然又心虚起来。
荀攸目光远望着汉营,却无法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以安其心。
“骠骑将军放心,北面围营中最多只有一万兵马,大耳贼定然已中计!”
身旁杨修却斩钉截铁。
“德祖,你何以断定,敌营中仅有一万兵马?”
杨修抬手遥指汉营,冷笑道:
“其实早在骠骑将军决定突围时起,修便仔细观察过北面敌营,细数过汉营上空的炊烟之数。”
“今日敌营上空的烟柱之数,足足比前几日少了一倍有余,由此可推断出,北营中汉军数量至少也削减了两到三万。”
“修因此才敢断定,北营的汉军数最,最多一万余人。”
曹仁恍然大悟,脸上疑色一扫而空,统统变为惊喜赞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没想到,德祖你心思如此细腻,竟能想出以这等手段来判断敌营虚实!”
“好好好,如此本将就安心了,区区一万汉军,焉想阻挡我五万雄兵!”
大赞过杨修后,曹仁再无犹豫,欣然喝道:
“传本将之命,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全军将士,随吾杀出北门!”
“我们突围去雁门!”
号令传下。
紧闭的残破城门悄然打开,吊桥徐徐放下。
曹仁跃马而出,荀攸杨修紧随其后。
乐进,朱灵等众将,催动五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出城门,扑向了灯火通明的汉营。
此刻。
南门城头上,郭淮亦是扶剑而立,目光凝视着北门方向。
马蹄声响起,一骑飞奔而至,登上城楼。
“启禀将军,曹仁已率主力出北门,杀奔汉军北营而去!”
郭淮眼神微动,轻吐了一口气,转身望向了城外。
“曹仁,你视我并州人性命为草芥,那就别怪我郭淮背弃你曹家了!”
郭淮冷冷一哼,拔剑在手,大喝道:
“点起烽火,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