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粗使婆子将徐老夫人架起来向外走去。
两只脚悬空而起,徐老夫人才彻底回过神来,她没有听错,慈郡王说要扔出去的人是她,她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年轻的时候是贵女,嫁了人做夫人,即便老了还一手掌控整个徐家。
老太爷痴迷那个贱人,她也硬生生地将所有一切都抢了回来,只要她想做的就没什么做不到。
可是现在她却要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只因为顾琅华。
徐老夫人拼命地挣扎,却仍旧摆脱不了抓在她肩膀上的四只手。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徐家下人也陆续被人从屋子里赶出来,徐二太太和巧姐也到了院子里,看着面容狰狞的徐老夫人,徐二太太又是惊慌又是害怕,见到徐老夫人狼狈的模样,心头生出一丝丝喜悦的情绪。战乱以来人人都是惊慌失措,只有老夫人仍旧像平日里一样,在家中发号施令,仿佛这灾祸就不会落在老夫人头上,如今终于让老夫人尝到了这种滋味儿。对,就是这种感觉,声嘶力竭、用尽全力却无法抗争。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当着我们郡王和郡王妃的面说皇室宗亲的坏话,我们府里可不能收留这样搬弄是非的人。”
说皇室宗亲的坏话。
徐二太太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徐老夫人咒骂琅华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她有些想笑,虽然家破人亡,流落在外,可是这一次她想痛快地笑出声。在徐家也就罢了,老夫人却还要在这里称王。
顾琅华还是落魄的徐老夫人,慈郡王府显然会选前者。
“走吧,”徐二太太拉起巧姐,吩咐下人,“将老爷抬出来,我们回到东城去。”
这是徐家的报应,她早已经认命了,徐家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光鲜,除非老夫人能够让人去请大伯和大嫂,希望琅华尽弃前嫌,否则徐家子在老夫人手中只会每况愈下。
徐二太太走出门,看到了委顿在一旁的徐老夫人,不过短短一瞬间,徐老夫人就好像苍老了许多,一半的精气都被抽走,目光混沌,其中饱含怨恨。
见到徐正元,徐老夫人就扑过去哭起来,还没有开口,手腕就被徐正元死死地攥住:“你说了些什么?你说了些什么?”
徐正元面目狰狞,张开嘴仿佛要将徐老夫人一口吞下去:“为什么?你就……不想让我……活着……你想要我……死了才高兴……”
徐老夫人看着额头上满是青筋的儿子,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她的手腕仿佛要被徐正元攥断了一般,锥心的疼痛传来,让她挣扎着想要摆脱,徐正元的手指却仿佛已经陷入了徐老夫人的骨肉之中。
“正元,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正元……”徐老夫人大喊起来。
徐家下人见状也立即上前劝说:“二老爷您放开老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您这样是要了老夫人的命啊。”
“让她去死,”徐正元眼睛通红,“都是因为她,都是她害我……是她……”
尖锐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徐老夫人再镇定也经不住亲生儿子如此的谩骂:“你是得了失心疯。”
徐老夫人疼得面容扭曲,她看向旁边不知所措的徐二太太:“还……愣着做什么……将他拉开。”
徐二太太回过神来也上前劝说:“老爷,你先放开娘,有什么话好好说。”
慈郡王府的下人如同看戏般站在门口,轻笑声不时地传来。
徐家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名声,如今彻底丢在了这里,徐二太太一时心中惆怅,不知该什么才好。
“徐家也是达官显贵啊,那位徐大人……”
“分家了,你们方才没听到吗?这是徐家二房。”
“原来如此,怪不得。”
忙了好一阵子,徐家下人才将徐正元的手掰开,徐老夫人的手腕已经一片红肿。
徐正元满头大汗,显然已经没了力气,他却仍旧撑着身子向慈郡王府的人看去:“让她走,我留下,我……我留下,我是庆王妃的舅舅,不……我是她的叔叔……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慈郡王爷呢,我去给慈郡王爷请安。”
徐正元的腿早就不能动了,整个人也虚弱的很,哪里能起身,他却不肯干休,整个人向地上爬去,惹得慈郡王府的下人又是一阵哄笑。
徐老夫人涨红了脸,这跟乞讨有什么差别,她含辛茹苦拉扯成人的儿子,竟然这样没有骨气,她的脸要往哪里放。
“现在提庆王妃已经晚了,要不是庆王妃我们王府怎么会送东西去徐家。”
“你们吃了,喝了,用了,却翻脸说庆王妃的坏话。”
“啧啧啧,这就是官宦人家的老夫人。”
“将你们扔出去都是便宜的,昨日里吃的东西你们也吐出来啊。”
“吐了的东西谁还会要,不如变成现银还给我们吧。”
慈郡王府的下人说着就走过来向徐老夫人张开手:“徐老夫人不会不给吧?昨晚那些东西也值好些银子呢。”
听得这些话,徐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