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下了马,一路进了堂屋,坐在曹老大人平日里玫瑰椅上,这是前朝留下来的古物,用黄花梨打造,通体透雕,他第一次见到就喜欢上了,同样都是在入仕为官,曹老大人致仕之后还享受着他从来没享受过的东西。
凭什么?
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掌握这样的荣华富贵。
而今,终于让他实现了。
王仁智想要长出一口气,却忍不住咳嗽出来,下人立即送上帕子,王仁智在白缎帕子上咳出了一片血腥子。
王其振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
王仁智的随从大惊小叫,“老爷这是怎么了?”接过帕子一看脸色更加难看,“这是牙,老爷被人打掉了牙。”
王仁智听得这话,一脚踹过去,随从脚下踉跄差点就摔在地上。
王仁智怒叱,“你这没用的东西。”
随从捧着帕子瑟瑟发抖,王其振忙伸手接了过去,打开一瞧,里面有半截碎了的牙齿,“父亲,”王其振立即急起来,“您在常州受伤了?儿子让人去请郎中。”
王仁智摇摇手,“你过来,我们父子俩说两句。”
王其振拗不过,将王仁智扶到里间,这几步路王仁智走的很慢,每一步都仿佛走到了刀刃上,腿上每疼一下,他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一幕画面,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冲进五千人的队伍,直奔他而来,他惊讶地想要抽刀应对,刀还没拿出来,嘴里立即感觉到一股咸腥的味道,头如同被重物击打了一般,紧接着他腿上一疼,人就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他的护卫军上前拦截,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杀出一条血路扬长而去。
这一战打的好窝囊。
他的女婿陆文顕好不容易得到消息,反贼庆王的残部在常州出现,人马不多,大约只有三百余人,平日里躲在常州郊外的庄子上,他带了五千人去围剿,只要能抓住活口就能立下大功。
五千人对三百人。
这是多大一张馅饼砸在他头上,他几乎只是去走走过场,就能立下军功,他多年渴盼的镇江知府的位置,就会属于他。
结果,只是收到了一百多具死尸,现在连是暴动的百姓还是庆王残部都分不清楚。
兴师动众,最后就是这个结果。
王仁智气得胸口发闷,将整件事简单地告诉王其振,王其振这才看到父亲的腿伤,带着五千人和身边护卫出去,竟然得到这样的结果。
王其振道:“肯定是庆王残部,如果是三百个暴动的百姓,我们家十几个护卫就能将他们都结果了。”
“谁能证明?”王仁智冷笑,“死了的那一百多人的武器,也被那人沿路都收走了。”
王其振皱起眉头,“到底是什么人?”
“我看是八成是庆王身边得力的部属,”王仁智道,“庆王那些下属,我以前也都见过,可就没记得有个身材短小的。”
王家下人进门禀告,“老爷,陆家让人送信来了,让您和老太爷去顾家一趟。”
王仁智皱起眉头看向王其振,王其振皱起眉头,一脸哑巴吃黄连的模样。
王仁智问道:“顾家找我们做什么?”
王其振只得将卢妈妈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看就是那个顾琅华在捣鬼,儿子是亲眼所见,她……”
王仁智疑惑地道:“顾琅华?”
王其振点点头,“就是顾世衡的长女,顾老太太的孙女,顾琅华。”
心里的火“噌”地一下烧起来,将手中的茶碗摔在王其振身上,“你们姐弟出息了,跟一个孩子纠缠,一个孩子再聪明能做出什么事来?”
王其振看着怒气冲天的父亲,结结巴巴地道:“那孩子古怪的很。”
“都是群蠢货,”王仁智道,“现在摆弄不了一个顾家,还被人抓住了把柄。”
王其振哭丧着脸,“父亲,您说这是该怎么了,万一顾老太太真的找了闵大人做主,那我们……”
如果他风风观光地打了胜仗,抓住了庆王余孽还好,可现在他偏偏什么也没抓到,闵大人那边已经得知了消息,不出这两日就会召他过去,责怪他大动干戈地调兵,如果家中再出什么丑事,他继任镇江知府的事就要成为泡影。
王仁智咬牙切齿,“若是坏了我的大事,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说着顿了顿,“去向顾家赔礼,好好地哄住那顾家那老东西,等到我做了知府,镇江乱起来,别说是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姑娘,整个顾氏一族都要任我们收拾。”
现在不过是一个丫头的眼睛,顾家却不知天高地厚地拿捏起王家来。
将来,他要让顾家知道,顾家人的性命在他王仁智手里,不过就是一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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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华跟着萧邑进了萧家的小院子,萧邑媳妇满脸愁容正不知如何是好,见到萧邑回来正要上前说话,眼睛一撇看到了穿着斗篷蒙着脸的顾大小姐。
萧邑媳妇不禁惊讶,萧邑竟然将顾大小姐请来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