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龟,田丰老先生怕是看中我了,想让我去前线劝谏!
白晓文看出了田丰的意思,赶紧补充道:“小子并非惜身,若能说服父亲,这便前往官渡前线,拼着被父亲责罚,能保战事取胜,也是在所不辞。但是,小子一向不受父亲喜爱,恐怕人微言轻,即便去了也起不到作用。”
田丰慨然说道:“即便如此,也应当尽人臣之本分。且公子身为人子,更当不避祸福,以死相谏。”
换一个人这么说,肯定会让人心中不舒服,但田丰则不然,他本身就是一个冒死劝谏的模范。
白晓文早有准备,说道:“田公说的是,我自当去往前线,劝谏父亲。不过,在这场战争中,我觉得我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公子似是已经有所筹划。”田丰盯着白晓文道。
“不错,小子的计划是,以正对正,以奇对奇!”白晓文吸气说道,“现在曹军主力,悉数集中在官渡,后防空虚。若能趁两军鏖兵,战事激烈之时,拣选精兵、轻骑倍道袭取许都,则大事定矣。”
轻骑,轻装骑兵;倍道,一日走两日的路程,相当于急行军。
许都则是曹操势力的首府所在,汉献帝刘协就被挟持在这里,可以说是曹操的根本重地。
需要说明的是,轻骑倍道袭击许都,是演义之中许攸给袁绍献的计谋,不过袁绍并未采纳,反而因为许攸子侄在邺城的劣迹,狠狠斥责了许攸,直接导致许攸夜投曹操。
袁绍的才能缺乏,可见一斑。
白晓文在袁绍书房中,仔细看过地图,甚至规划好了一条可行的行军路线,绕过官渡可以直扑谯郡和许都。面对田丰这样的大才,提前做好准备是必须的,万一田丰问起详情,白晓文含糊其辞的话,绝对说服不了对方。
田丰皱眉思索。
对于白晓文的提议,他感觉大胆之余,本能的有所抗拒。
田丰和荀彧一样,是王道谋士,擅长大局观和正面战略,不是许攸、郭嘉这种擅长用奇的鬼才。
“若事败,偏军尽没,还会动摇我军锐气,”田丰缓缓说道,“而且以主公的性格,恐怕很难果断接受公子的建议,派军偷袭许都。”
“田公勿忧。这次行军,必须极其隐秘,我不打算让父亲知晓,连他的部将士卒,也一概不用。”白晓文道。
“隐秘行事,确实有道理,似这等奇谋,一旦泄露,未战先输一半。”
田丰沉吟说道,“可是不知会主公,他在官渡,如何配合你行军?”
按照正常的思路,这种奇谋袭击敌后,必须要让主帅知晓。在理想情况下,许都被偷袭,曹操必然撤军,袁绍可以提前做出布置,不论是截击还是追杀,都能取得不错的战果。
白晓文苦笑说道:“我担心报知父亲,不仅不得成功,连进军的机会也没有了。”
田丰默然,经过这次被囚禁,他已经看透了袁绍优柔寡断的性格,当下并不否认白晓文。
“所以,小子的想法是,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官渡战线的情况,由我来配合父亲的战事!”白晓文缓缓说道,“一旦两军进入大规模的交战阶段,我麾下的骑兵就立刻偷袭许都。到那个时候再派人通知父亲,木已成舟之时,他必会有所决断了。”
田丰慨叹道:“用兵当奇正相辅,公子这一奇谋,若能配合主公的煌煌战阵,必能破曹。那么请公子示下,需要老朽如何协助?”
白晓文心道田丰真是人老成精,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小子如今有两个难处,”白晓文缓缓说道,“其一,筹措精兵,若不用父亲的部将士卒,就需自己耗费钱粮。若无外财注入,动用幽州府库的钱粮,必然惊动父亲派来的文吏,进而导致事情泄露。其二,小子在军中没有相熟的将领,对官渡的战况,更是两眼一抹黑,无从知晓。”
像田丰这样的大才,一旦被说服就会全力相助,不会迟疑不决。
田丰捋须说道:“第一件事不难。老朽会修书一封,公子着人带到巨鹿田氏。我田氏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巨族,但也薄有资财,一应库存田产,公子但需使用便全部拿去。”
白晓文慌道:“不敢,小子还会去甄氏家族拜见岳父,在他那里筹集部分钱粮,怎敢让田公毁家舍业。”
田丰摇手说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主公战败,曹操大举北进,冀州百姓都将遭遇一场劫难,我田氏又怎能幸免。”
其实田丰这话说得过了,曹操兵锋到处,也许冀州普通百姓难逃兵祸,但只要田丰归顺曹操,仍能保田氏太平无忧。只是生性忠直的田丰,根本不会考虑投降曹操的可能性。
田丰又说道:“至于第二件事,更加容易。我有一侄,名叫田豫,颇知兵法,弓马娴熟,现为主公帐下偏将。公子持我手书,前往官渡去见他,命他派人通报消息,则官渡前线战报,公子可随时掌握。”
白晓文“大喜”道:“待到功成,必不敢忘却田公襄助之功!”
田丰摇头说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