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相对容易很多,不论是赈灾还是朝廷对地方的控制,都会变得严密。
他也没有再问蒋德璟几人的意思,继续道:“来卿,具体如何作为?”
蒋德璟几人一听心里就急了,信王的意思分明是要将他们排除在外啊!
周延儒作为南方士林的一大支柱,自然不能轻易妥协,装模作样的沉吟,抢话道:“王爷,此事需要细细商议,务必稳妥,恰逢陕/西灾情如火,民乱纷纷,越发要谨慎行事。”
所谓的‘谨慎行事’,‘细细商议’,就有了庞大的可操控空间了。
蒋德璟也连忙道:“王爷,陕/西自古乱始之地,切不可轻易行之,望请三思啊!”
钱龙锡也会意过来,肃然道:“王爷,分割省域非同小可,地方上尤其要慎重,若是引起地方不满,阴奉阳违,朝廷就难以应付了。”
朱由检闻言也深深皱眉,尽管几人的话藏了别的心思,可这理由却是堂堂正正,由不得他不在意,面色也犹豫起来。
来宗道在几句话之间,已经将文昭阁的政治生态给摸清了,摸着胡须,神色自如。
朱由检思索一阵,也觉得是无从下手,不由得抬头看向来宗道,道:“来卿,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来宗道微微摇头,语气放的轻缓道:“王爷,此事事关重大,非文昭阁所能决定。王爷当以总理大臣身份,召集六部尚书侍郎,并督政院督正,还有通情司礼监,一同商议,方可上奏皇上裁决。”
朱由检神色一振,心里突然有种如释重负感,看着来宗道道:“来卿说的甚是,是本王欠考虑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许杰道:“你明天亲自去一趟六部,将六部尚书,侍郎,还有靖王请来,商议省改之事。”
许杰躬身,轻轻应了声‘是’。
蒋德璟,钱龙锡,周延儒等人深深皱眉,心里不甘,若是六部等联合起来,就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彼此对视着,又无声的移开。他们在文昭阁是对手不假,可在这件事上,他们也需要联手,有‘共同利益’。
朱由检解决了第二件事,心里也越发的轻快,微笑着道:“第三件事,就是关于建奴的事。”他说着,就将手里的奏本递给还没有看过的来宗道。
来宗道接过来看了眼,笑容慢慢展露。
黄太吉这道奏本,是以‘大明忠勇王’的名义上奏的,商议上贡的贡品,以及联姻等事项。简单来说,就是‘真诚的投降’了。
这个对大明朝来说,意义重大,虽然没有彻底消除建奴的威胁,可也令他们没有威胁了大明的能力,至少短时间是这样。
朱由检对这件事自然也感到开心,看着来宗道道:“来卿,你认为具体条件当如何?”朱由检的心思自然是越苛刻越好,以展示他们大明天朝的强盛,四夷臣服。
来宗道将奏本递还给朱由检,微微躬身道:“王爷,此番大胜乃是皇上亲自指挥,将士用命,当由兵部议呈,皇上圣裁,我等不能僭越。”
朱由检神色微怔,心里先是一堵,旋即心里升起了某种明悟:他不相信景阳宫的皇帝,总想僭越而行!
‘这是我们冲突的原因?’
朱由检沉着脸,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因为他一直都认为朱栩是个‘任性’皇帝,总在想方设法的在阻止朱栩。
现在认真想想,朱栩看似在胡闹,可不论是国库,还是军队都不同以往了,尤其是糜烂几十年的辽东,更是有了前所未有的大改观。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朱由检心里不好受,过往的一幕幕不停在他脑海闪现,有无数的声音在回荡‘皇上是对的,我是错的’。
他心里在挣扎,脸上也在不停的变幻,头上出现一点点冷汗。
来宗道一直都看着朱由检,看着他突变的神色,不由得道:“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朱由检猛的惊醒,也瞬间发觉后背都湿透了,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也有些干巴巴的道:“来卿说的甚是,依来卿之意办吧。”
说完就起身,向他的班房走去。
朱由检这样的失态是非常罕见的,在座的人都是心里暗惊,不知道朱由检这是怎么了。
朱由检虽然走了,可政务不能停,三件事既然已定,都各自开始忙活开来。
朱由检做在班房的椅子上,眼神有空洞的望着窗外。
他是有‘野心’的人,这种‘野心’不是要争权夺利,更不是要篡位。而是他目睹了大明近十年的内忧外患,强烈的中兴大明的愿望。
他为了这个愿望,付出了太多,极力的克制自己,甚至是苛刻,摒弃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一心扑在政务上,只希望朝局能够一点点好转。
可现实是他做的事没有一点作用,反而是那个他一直不信任的皇帝,每每闹出惊天动静的皇帝,在不动声色间,带着整个大明一点点的强盛,更是将为祸大明北方多年的建奴逼得‘投降’!
这里面没有他一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