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一直都对这位小姑娘感到好奇,这会儿就更好奇了。
李镖头见王琼玉不说话,迟疑着道:“回皇上,她很早就被家里人卖了,一直在我镖局里做事,月钱不少,日子过得不错。”
王琼玉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朱栩若有所思,显然是隐私,他没有追问,轻叹一声,转头看向京城的方向。
过了一阵子,朱栩才看向李镖头,李定国等人,笑着道“你们是不是好奇朕为什么会提前出宫,还瞒着满朝文武?”
这个是李镖头,李定国等人心中疑惑的,都直直的看着朱栩。
朱栩笑了笑,道:“理由很多,都很重要。简单来说吧,第一呢,朝廷要有大动作了,朕不能留在京里,否则会碍事。第二个,这一趟有很多事情要解决,从南到北,需要朕亲自出面才行。第三嘛,就是朕无聊了。”
几人听着前面还若有所思,听到第三就一愣。
朱栩盘坐起来,看着几人笑道:“你们一定很奇怪……这么说吧,朕出生在宫里,长在宫里,做了皇帝还是在宫里,就好比笼中鸟,朕能接触到的人除了宫里的,就是外廷的那些大人们,朕出宫的次数比你们押镖的次数还要少,更别说出京城了……”
众人皱了皱眉,这个理由听着挺可怜,可皇帝不就应该待在宫里吗?
朱栩从地上拿起两颗式子在手里掂量着,一会儿之后又笑着道:“当然了,这是私心,公心嘛,就是政改已经确立,朕想要看看实际执行情况与结果,不怕你们笑话,朕对着天下的了解还不如你们,因为朕看的都是奏本,一道道花团锦簇的文章,百姓疾苦这些,朕是完全体会不到,不曾了解的……”
“你们不知道,朕的那些大人们,现在越来越抱团,总是想方设法的糊弄朕,一个个的奏本越来越相似,现在还好些,过这么个一两年,朕都担心他们不想人朕看到的,朕肯定看不到,所以乘着还有能力,朕先出来走走,看看,免得日后出不了宫……”
五个人都说不出话来,皇帝的话听着有些可怜,可里面也蕴藏着风险,谁都不敢随意的插上一句半句。
朱栩也就是有些闷了,找人说说话,话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转移道:“话说回来,朕要是不出宫,不经历这么一遭,怎么会知道,天下还有这么怨恨朕,非要杀之很快的人?这些啊,在奏本里是永远看不到的……”
朱栩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无非发泄一下情绪,一些说辞好借着几人的口传回京城,敲打也好,阐述心意也罢,都是一种婉转,且更有成效的交流。
今天过后,怕是悄然出京的消息再也瞒不住,全天下都要知道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车队,五百骑兵都已经开始做饭,朱栩看着身前几人,摆了摆手道“都去吧。”
“是。”陈虎啸,李镖头等四人起身离开,心里异常,无法言喻。
他们都没有想到,高高在上,至尊贵胄的皇帝的生活居然是这样!
曹变蛟没有动,他跟着朱栩很久,知道刚才那些可能是原因,但背后一定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
朱栩转头看了他,好似看穿了他,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朕没说,就是今年以来,朕在皇宫里总是不安心,不时的想要出去,有些时候甚至都不好控制,后来朕左思右想,发现是一种不安全感,朕在宫里感觉不安全……”
曹化淳脸色变了变,联想到刚才的事情,猛的单膝跪地沉色道:“请皇上下旨,臣带兵平叛!”
朱栩摇了摇头,笑道:“这种危机感也不是来自有人要谋逆,而是朕的改革触动越来越大,引起的反对者会越来越多,让朕联想起了很久以前一个异常真实的梦境,因此令心里不安,有那么一丝丝恐惧……”
曹变蛟还是不明所以,只能跪在那里。
朱栩起身,扶他起来,道:“这件事先别对外面说,明天我们直奔天.津卫,然后掉头从大运河前往山东,再顺河南下,你让锦衣卫做好准备,天.津,登.州各出两条船,骑兵在岸上护卫……”
“遵旨。”曹变蛟抬手道。
朱栩点头,目光再次看向京城方向,用不了多久京城就会知道消息,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乱吧乱吧,朕不走,你们还乱不起来……”
朱栩眯着眼,嘴角带着淡淡笑容。
天色慢慢黑了,朱栩一群人都坐在一起,有他在个个都格外拘束,他暗自摇头,还不如被李定国挤兑舒服,早早的就上了马车休息。
黑色夜空中,一只只信鸽从四面八方飞起,然后齐齐涌入京城。
朱栩躺在厢璧上,眯着眼打盹。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变蛟将一封密奏递给他,然后恭敬的退下。
朱栩有些疑惑的摊开,然后就知道曹变蛟为什么这么谨慎,避嫌的主动退下了。
只有简单的十一个字:‘信王称病,欲缓就藩,请圣裁’。
“皇兄啊皇兄啊,你要朕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