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之敬显然比张荣穘会做人做事,面对张荣穘的愤怒眼神,他视若无睹。
这样一个失势的爵爷,还想充大辈!
袁之敬回以无视的眼神,紧跟在朱栩马车旁。
做为政院系的官员,在朝野‘正统’出身的人来看,都是旁门左道,是不被认可的。虽然政院系出来的官员越来越多,但还是被歧视,排挤,打压,能走到‘正官’,比如知县,知府,或者朝廷里崭露头角的,还是极少的。
袁之敬遇到这个天赐良机,如何能不紧紧把握。
三个小家伙听的很高兴,小淑娴更是探出头,看着袁之敬问道:“他很厉害吗?”
袁之敬面对长公主的亲自询问,自然更热情,笑着抬手道:“回公主,他们家世代烧瓷,有独门的秘术,在景德镇那是首屈一指的。”
小淑娴有些懵懂,道:“那在我们整个大明排第几?”
袁之敬脸上有傲色,道:“公主有所不知,我大明烧瓷的地方非常多,但景德镇占据了八成以上,所以,在景德镇首屈一指,在整个大明也就首屈一指了……”
小淑娴发出‘哇’的惊叹声,缩回头,与两个弟弟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朱栩拉开窗帘,看向张荣穘,道:“张会长,对于瓷器行业,你们总商会是怎么安排的?”
张荣穘深刻感觉到朱栩对他的不喜,抓紧机会表现,道:“回皇上,在总商会里,有专门的瓷器商会的位置。臣已经命下面的人统计全国的烧瓷大小官窑,民窑,准备将他们整合起来,组建统一的商会……”
朱栩不置可否,对于张荣穘的行动力暗自摇头,当着张筠的面,他不好说太重的话,点点头,道:“要抓紧。”
张荣穘似乎觉得朱栩在称赞他,立即道“臣遵旨。”
很快就到了,袁之敬走在前面,道:“皇上,前面就是最大的御器厂,里面烧出的瓷器也是最好的,宫里的瓷器,大部分出自这里。”
朱栩对瓷器早有研究,听着‘嗯’了声,迈步向前走去。
刚一走,小淑娴,小慈煊就拉着朱栩的裤脚,紧张兮兮的仰着小脸。
朱栩这才想起来,笑着道:“这里是我大明最好的官窑,咱们先看看?”
两个小家伙嘟着嘴,对看没兴趣,他们想去烧。
朱栩又看了眼小脸平静,眼神跃跃欲试的小慈烨,这三个小家伙还真让人头疼。
张筠看出来,向着袁之敬,道:“袁大人,能否让人带三位殿下先去?”
袁之敬自然希望亲自带过去,但更舍不得离开朱栩,连忙就应道:“是,臣这就安排。”
三个小家伙很兴奋,六只眼瞅着袁之敬,闪闪发光。
很快,三个小家伙就被带走了,兴奋的大呼小叫,要去烧他们想要的陶瓷。
朱栩看着他们离开,抬步向要不远处的窑走去,还没走近,几个人匆匆忙忙从里面跑出来,一个貌似六十多的老者,噗通一声跪地,道:“奴婢苟七元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说着,就忍不住大哭起来。
朱栩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想起来了。
这御器厂是官督民办,以前司礼监都派有内监看守,眼前这个人,多半就是御器厂厂监。
想着他在这里恐怕不少年头,苍老脸上都是灰尘,朱栩道:“起身说话。”
“谢皇上。”这个老太监缓缓起身,看着朱栩满脸的激动。
他是万历二十年就在这里的,快四十年了!本以为这辈子的见不到皇帝,却没有想到,皇帝来见他了。
朱栩心里已经对这老太监有了安排,面色如常的笑着道:“带朕参观这个窑。”
这个厂监明教周淮易,他一听连忙带着道:“是是是,皇上请跟奴婢来。”
朱栩,张筠联袂跟在周淮易身后,向里面走去。
周淮易显然早就做好功课,知道朱栩要听什么,边走边说道:“皇上,柴窑长有五丈,高有两丈,因此这里能烧很多大物件,别的地方根本烧不来。柴窑最重要的特点,就是点彩,目前柴窑能烧制的彩瓷多达二十多种,每一种都是精品,其他地方无可复制……”
周淮易一直看着朱栩的面容,见他有感兴趣之色,越发深入的介绍道“柴火一般是松柴,这里窑户多,烧制特别快,有特殊的烧制与冷却,其他地方根本比不了……”
朱栩看着一个个或开或闭着的房间,还有这残留的高温,一些未成形的器具,工具。
十几米的长度,即便走的很慢,朱栩还是很快走到了头,出了这个窑。
朱栩今天只安排看这一个,站在外面,看着这个窑,道“你们对制窑的技术有保密或者钻研,以更进一步?”
周淮易连忙道:“回皇上,这些都是家传技艺,绝不外传的。”
朱栩暗自摇头,这种最容易失传了。
朱栩转头看向袁之敬,道“景德镇官府要建立一套严密的保密制度,确保这些技术得以保存,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