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吏部,每一个人都神色阴沉,怒恨不休。
袁可立脾气最为刚硬,向着孙承宗,毕自严道:“二位大人,皇上的起居录下官前几日才看过,此事定是有人恶意攻讦皇上,居心叵测,当要严查!”
众人自然都不会怀疑到这件事的真假,皇帝什么品性他们十分清楚,更何况,张太后与皇帝乃是亦嫂亦母,皇帝在潜邸时,多赖张太后照料护持才长大成人。
问题的关键是,有人用四处张贴告示的这种方式来传播,哪怕是在晚上,肯定已经惊动不少人,再无法控制,明天一大早必将传遍京城的四面八方!
百姓岂能辨得清真假,皇帝威严受损,朝廷百官如何自处?
毕自严摸着小胡子,眼神里跳动着冷芒,扫过在座的一圈,淡淡道:“政改在即,事关千秋,此间隙,当诛!”
众人心里都发冷,毕自严向来不怎么发怒,让他说出‘当诛’二字,显然是怒极。
孙承宗面上阴沉变幻,语气铁硬道:“这件事必须尽快有个结果,不能等皇上问起!”
傅昌宗,周应秋,袁可立等人相互对视,这两位大人都是动了杀心!
倪文焕硬着头皮站起来,向孙承宗,毕自严抬手道“事发匆忙,还未查实,容下官半个时辰,必然……”
“不必了!”周应秋神色不动,目光平静的转向倪文焕:“最近谁在不安静,谁在折腾,还需要查吗?”
周应秋是吏部尚书,在六部中仅次于傅昌宗。他的话直指阮大铖,孙之獬等人。
倪文焕这不重要的刑部尚书自是差的远,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一惊道:“周大人,是要我找几个替死鬼?”
众人听的都是一惊,在这件事作假,那肯定是找死!
周应秋冷冷一笑,道:“是不是查了才知道,本官只是给倪大人指一条路!我等要马上进宫复命。”
倪文焕脸色变了变,在他看来周应秋这是在逼他。
傅昌宗若有所思,周应秋向来稳重小心,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犯错,想来是猜到什么了。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周应秋说的没错,他们必须尽快进宫复命,现在大明所有的高层可都在京城!
这件事——很大!
倪文焕见众人都不说话,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一咬牙道:“好,下官这就去!”
毕自严与孙承宗对视一眼,都面带忧虑的起身,其他人沉默着跟着站起来。
在这个关口发生这种事,皇帝必然震怒,这样的怒火会牵连多少人,谁也说不清楚。
一群人刚刚到宫门口,倪文焕就跑过来,一脸焦急的道:“不好了,阮大铖,孙之獬已经被东厂抓走了!”
毕自严,孙承宗等人心里一条,纷纷对视。
这说明宫里已经知道,提前动了手!
毕自严脸角微微抽搐,声音如刀的道:“诸位大人,此时此刻,务必保持常心,力劝皇上息怒,决不能扩大事态!”
孙承宗也端起了架子,沉色道:“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将这件事控制在最小范围,否则于皇上,朝廷,政改,于国于民都非好事!”
在场的都是六部尚书级别的,谁都不敢轻视皇帝的怒火,何况还是在无比重要的政改关口,都无声点头。
东华门的守卫仿佛知道他们要来,并没有阻拦,任由他们进宫。
与此同时,仁寿殿。
刘老太妃,刘太妃,这位是信王的生母,张太后,李解语等人都在,每一个面色无不难堪异常。
皇家宫闱对外面都是极度保密,后宫是尽显低调,可这件事,着实影响了皇家清誉,让一干人无从自处。
刘老太妃坐在那,瞪着眼,一句话也不说。
信王生母存在感较低,自然不出声。
张太后柳眉倒竖,脸上铁青,双眸喷火。这是她一辈子的名声,最为珍视的,若非死了反而会让这个谣言越发扩大,她恨不得以死明志!
李解语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只是担忧的看着朱栩的背影。
她知道朱栩有多么在意张太后这个嫂子,视之若母,现在有人欺辱到头上,如何能忍!
朱栩背对着他们,望着黑漆漆的门外,面无表情,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双眼里尽是杀机。
他向来知道党争险恶,无所不用其极,多卑鄙无耻的手段都会有,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降临到他的身上了!
他胸中涌起无尽的怒火,澎湃如涛,恨不得杀光那所有人!
连皇帝都敢构陷,这帮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敢做!
魏忠贤跪在不远处,大气不敢喘一声。
皇帝的怒火不止会直冲肇事的人,还会迁怒,谁这个时候来多说一个字,一个动作,哪怕出现在皇帝面前,脑海里都会倒霉!
过了好半晌,朱栩眼角跳动着,冷冷的盯着地上的魏忠贤道“说!”
魏忠贤身体一颤,连忙道:“皇上,张贴告示的人全数被抓,看过的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