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官员,而且还牵扯到臣的四弟,就是如今担任南阳郡守的江北亭……”
江珩原原本本将当初发生在南阳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走下九步台阶伏在地上说:“陛下,当日赵柘沟通山匪抢劫清河镇税粮,清河侯的护卫割去了赵柘外肾,但宛城一众官员皆都因为有子弟卷入其中,因此便合伙做了一桩假案,臣当时也因为害怕四弟被卷入进来,因此便和赵高媾和将此事隐瞒下来,事到如今,赵柘在后宫勾结大量宦官宦者暗植势力,意图陷害清河侯,如若此事没有被青宁公主撞破,淑妃和清河侯必然陷身其中成为罪人,而赵柘狼子野心以后说不定真的还会对陛下不利,臣将是罪上加罪也,臣自知隐瞒此事罪责难逃,因此请陛下降罪,臣甘受任何惩处!”
整个朝堂安静的没有丝毫声音。
谁都想不到原来赵柘和清河侯之间还有如此深的仇怨,而因为这件事,宛城大大小小十多位官员竟然牵扯其中,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件事过去了一年多竟然被隐瞒的如此严密,满朝文武几乎都不知道。
“此事除了江府令,还有谁知道?”秦始皇冰寒的眼神扫过整个朝堂。
“报~,陛下,上将军殿外求见!”一个侍卫进来单膝跪下禀报。
秦始皇楞了一下大袖一摆站起来大声说:“宣!”
“请上将军入殿~”随着谒者一声悠长的长喝,一身黑色锦袍,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看起来精神不错的王翦大步走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咳咳~”王翦虽然看似气色不错,但说话之时带着咳嗽。
“上将军免礼~”秦始皇亲自走下九步台阶迎接,并且准备上前挽着王翦的手表示自己的尊重,但王翦却突然跪下来伏地参拜说:“陛下,臣今日是来请罪的!”
“上将军言重了,你何罪之有?”秦始皇声音温和的说。
“老臣有一件事隐瞒陛下许久,今日特来请罪!”
“上将军请起,无论何种罪责,朕都不会责罚!”秦始皇双手把这个为他打下了大半壁江山的老将军搀扶起来。
“老臣惶恐,臣听闻少府宦者令赵柘被人刺死于后宫之中,内中隐情或许便与此事有关,因此臣不敢继续隐瞒,特来请罪说明,事情发生在前年,老臣奉陛下之命巡视南阳……”
王翦将当初赵柘抢劫夏粮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其中的许多细节自然说的要比江珩清晰明白的多。
“陛下,老臣当时并非是有意隐瞒,而是因为其中牵扯到的官员实在太多,除开当初担任中车府令的赵高和如今的中车府令江珩之外,宛城大小官吏数十人如果全部撤职查办,恐怕会引起南阳郡的动荡不安,何况其中还牵扯到清河侯,当时老臣还无法确认其身份,如若当时禀报,或许陛下震怒,清河侯也会卷入其中受到牵连,如若清河侯因为失职被斩杀,老臣罪过就太大了!”
秦始皇听完默然不语,感觉心中堵得慌。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最为器重和倚仗几个大臣都在隐瞒这件事,而且时间长达近两年时间,而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森严律法,对于下面的郡县官吏来说,完全犹如遮羞布一样,几乎不起任何作用,只有一个光鲜的外表,扯掉之后里面露出来的都是肮脏不堪的内幕。
而此事最让他郁闷的正是这件事,赵柘沟通山匪抢劫夏粮固然是重罪,但相对于宛城大大小小十多位官僚一起串通隐瞒这件事,而且长达将近两年时间,赵柘的事又可以轻飘飘的忽略不计。
秦始皇撇下王翦,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龙椅,同时眼光冷冷的扫过两边的文武大臣。
满朝文武都在他这种冰寒的目光中低头沉默,许多人还微微打着哆嗦。
皇帝的神情,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一场雷霆风暴似乎正在朝堂之上酝酿随时都可能爆发。
而爆发的结果,必然又有人要罢官去职甚至是人头落地。
因此许多人都偷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江珩和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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