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范顒激动的一把抢过家仆手里的兴奋,看着上面密封的火漆和印鉴都还完好,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身进入一间办公室,在火炉上烤了一下之后打开兴奋,取出里面一张雪白的纸张。
“范老,见信如唔,宛城一别已经数月,此次写信给你,是有一件大事要您即刻去办,第一,筹备大量金钱,不日之后就须用到,第二,赶紧收购数家铜铁工坊,筹备工匠人手和工奴,购买奴隶;第三,马上安排人手去舞阳县和鲁阳县,在上次让你寻找到的煤矿和铁矿附近择地准备筹建大型的冶炼和铸造工坊,第四,联系宛城有实力的铜铁坊主、皮货商、木器商提前做好准备开始备置大量皮革和制作刀枪剑柄的材料,此事颇为隐秘,最多数日便会有皇榜发至宛城郡守府,陛下准备三月前筹备一万套钢铁兵器和新式马具,全部将由商贾自行筹备打造,然后各地郡府安排监吏检测收购,到时候还会有一个约法三章的合同,内容你一看便知,此次是商贾改变如今地位的一次绝好机会,您作为大秦商界领袖,一定要带头做好这件事,为天下商贾做个表率,而只有这件事成功,我也才能在朝堂之上为天下商贾争取足够的利益,从此彻底改变大秦如今重农抑商的格局,商人地位成败在此一举,成则以后扬眉吐气,败则从此一蹶不振更受欺凌,万望甚重对待,最后还有一事,速派人来咸阳开设华夏钱庄。”
看着这份语气甚重但又语焉不详的书信,范顒微微沉思之后就收好书信出门驱车回府,在书房之中很快写下数封请帖。
“来人,将这些请柬送出去,就说老夫今晚酉时在清河客栈请吃酒宴,并且叮嘱各位家主按时到达!”
“是,老爷!”一个管事拿着书信,很快就安排七八个家仆四散而出,将请柬送往宛城几个经营铜铁、木器、皮革制品的商贾府上。
送给范顒的这封信,早在陈旭当日在朝堂之上提出约法三章的当天,他便让人送往了宛城。
而这封信到达宛城的前两天,咸阳已经有数位中郎将带领军卒护送着传旨的谒者和工匠四百里加急直奔汉中、三川、南阳、河内、上党、河东诸郡,手持皇榜和皇帝谕令,带着成箱成箱印制好的图册和说明书准备通传诸郡,开启大秦历史上的第一次政商合作之事,而这件事必然在民间掀起巨大波澜。
也就在范顒接到陈旭书信八天后,数十匹快马一路疾驰顺着武关驰道从崇山峻岭之中冲了出来,许多马背上还驮着着木箱和藤筐,一行人毫不停歇的挥鞭直奔两百里之外的南阳郡府宛城。
“驾~驾~”马背上的兵卒和身穿官服的谒者、郎将使劲儿挥鞭抽打着坐下的战马,虽然寒风呼啸,天空中有雪花飞扬,地上也已经落下一层银白,但每个人却都额头汗珠滚落,战马也鼻息沉重,口鼻之中喷出一股股剧烈的白雾。
“陛下谕令,四百里加急,阻挡者斩~”
临近宛城西门,为首的郎将亮出手中的铜制腰牌,然后一群人呼啸着冲进城门,铁蹄翻飞踏碎冰雪径直冲向郡守府地。
一个时辰之后,宛城东,修建的太乙神庙门口。一队宛城郡尉府的兵卒手持长戟踢踢踏踏而来,很快在门口的墙壁上挂上一张丝帛皇榜,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谕令,最后面盖着鲜红的皇帝玉玺印。
“发皇榜啰~~”
而随着一阵阵铜锣声音敲响和兵卒的呼喊,被惊动的民众从四面八方而来,很快整条大街就被围的水泄不通,最里面有人在大声朗读皇榜的内容,而四周围观的人也时不时发出各种惊喜的欢呼,当然更多的是惊疑迷惑不安,互相打听皇榜的内容。
而几乎同时,宛城郡守府门口,一辆辆马车接踵而至,马车上下来的全部都是宛城有头有脸的商贾,铜铁木器皮货商人皆有,下车之后一个个都脸色严肃的走进郡守府衙之中,大堂之上,郡守江北亭早已穿戴整齐等候多时,江北亭旁边,还站着一个手捧圣旨的谒者和一个身披皮甲腰跨大剑的中郎将。
“草民见过郡守大人!”进来的商贾一个个心思忐忑的赶紧给江北亭行礼。
“免礼,稍微等待,等人到齐之后使者有陛下谕令要当众宣读。”江北亭点头之后不再说话。
其实他心里也早有准备,因为就在数日前,他也已经接到兄长江珩从咸阳加急送来的书信,内容说的也是皇帝接受陈旭的建议,准备让商人筹备一万套新式马卒装备的事情,当然因为事情还并未清晰,因此也说的有些语焉不详,不过最后密切叮嘱,此事非常重要,让他密切配合这次的事情,因为江氏如今和陈旭也算是利益攸关,蒙毅找江珩合伙准备开瓷器工厂的时候就已经说出是陈旭提到可以和江氏合作,因此只要瓷器工厂开起来,将来陈旭、蒙氏和江氏就算是利益共同体,自然陈旭在朝堂之上位置越稳越好。
而且陈旭也是江北亭最为看重的一个人,以前照顾颇为周到,虽然没能成功把刁蛮任性的女儿撂给陈旭,但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女人在这个时代可有可无,陈旭如今的身份,恐怕江楚月这种被别人退婚的女子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了,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