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积雪大部分都被中尉府的兵卒安排城里的民众铲除,堆在街道两边,因此车马通行顺畅,而两边屋顶上的积雪足有半米厚,如同一床厚厚的棉被盖在上面,虽然寒冷,但还是有些衣衫褴褛单薄的乞丐沿街蹒跚而行,目光呆滞的看着鲜衣怒马的车队冻的浑身瑟瑟发抖,甚至在一些雪堆里面,还能看到冻死掩埋其中的尸体,而沿途也能看到兵卒用马车拖着被冻死的人往城外而去。
陈旭微微的叹口气对身边的一个护卫说:“你回去通知管事,让他安排人在府外架锅煮粥免费分给无家可归之人,同时去附近挨家挨户收购一些旧衣服分发给衣衫单薄者,钱粮开支无限制,去吧!”
“喏~”虽然侍卫不知道陈旭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领命而去。
“冻死饿死之人入冬之后几乎每日都有,天下之大,乞者之多,恐恩公救不完!”虞无涯提着剑策马跟在旁边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只是不忍看见而已,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怜悯之心都没有,又和禽兽何异,眼前看见的都不救,又何言救天下!”陈旭坐在马车上淡淡的说。
虞无涯默默低头沉思许久叹口气说:“恩公之志不知道能否真的实现,想要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实在是太难了!这些事皇帝都做不到,皇帝都视若不见,恩公又何必强求。”
“非是强求,只是为一个心安而已!”陈旭摇头。
……
陈旭昨日进宫,今日又进宫。
而且两次都是大皇子扶苏亲自迎送。
陈旭虽然年幼,但因为崛起的非常突然,因此他的一举一动皆都在咸阳满朝王侯公卿的关注之下。
而关于昨日陈旭为郑妃做臭豆腐的事情也几乎一夜之间在王侯公卿之中传播开来。
因此许多人都开始猜测陈旭今日入宫的缘由。
赵高府上,此时几个人正在饮宴赏乐。
除开赵高之外,还有匠作少府令敖平,左中候商涂,治粟内史高腾以及其他几个当朝大员。
听完仆人的禀告之后,赵高脸色颇有些难看。
这个情形只能说明始皇帝的确非常看重陈旭,连内宫之事都毫不避讳,而且昨夜始皇帝留宿郑妃寝宫,陈旭和始皇帝的一些对话也有只言片语的流传出来,通过其中一些话语推测,通过大皇子扶苏对陈旭的态度,其中传递出来的内容就太多了。
陈旭既得皇帝看重,又得大皇子敬重,眼下又和郑妃联系在一起,这对于赵高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一曲歌舞还未结束,赵高就把所有的歌姬舞姬都赶出去,连侍奉的家仆也都赶走。
“赵太仆何故郁闷?”一个官员疑惑的问。
“方才得到消息,陈旭又被皇帝招进宫去了!”赵高脸色阴沉的说。
“赵太仆,上次你与陛下同游东南,听闻可能是陈旭一封锦囊才让陛下在阳武县躲过刺杀,此事你亲眼所见,是否真的如此?”治粟内史高腾问。
赵高摇摇头郁闷的说:“锦囊的确是有,但里面的内容我们没有任何人看见,只有陛下知道,但陛下的确是看了里面的一封书信之后才下令备制三套天子副驾,因此刚好躲过刺客刺杀!”
“莫非这陈旭真的是仙家弟子,不然怎会有为卦先知的本领!”另一个官员惊恐的说。
“陈旭我查过他的底细,就是一个普通凡人,仙家弟子一说恐怕是以讹传讹罢了!”赵高摇头。
“那宛城之中的突然天降雷火炸塌民居,而且出现太乙神碑又作何解释?”另一个官员略有些忐忑的问。
“是啊,此事宛城数千人看见,就连陛下都亲自祭拜,就是不知道陛下和陈旭在那剧院之中单独相处说了些什么?”
“赵太仆,陈旭此子我们还不要招惹比较好!今日饮宴已经尽兴,某就先告辞回府了!”治粟内史高腾站起来说。
“嗯,多谢赵太仆今日宴请,我等也告辞,他日回请太仆去府上饮宴!”另外几个官员也都陆陆续续站起来告辞。
赵高安排仆从把高腾等人送走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匠作少府令敖平和左中候商涂两人。
“商中候,上次我让你安排的事办的如何了?”此时的赵高和方才说话的口气有了很大的变化。
“太仆放心,已经办妥!”商涂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就好,陈旭害我子赵柘,又安排人当街刺杀我,害我丢掉官职,这连番仇恨我赵高必不能忍,如今刚入咸阳就得到陛下如此恩宠,他日必然成为我等的心腹大患,我暗中可是听人说,前几日他向陛下进言意图改制朝堂,听说陛下也颇为意动,一旦改制,将再无三公九卿……”
“什么?”敖平和商涂同时惊呼着站了起来。
“赵太仆,你可是没听错?再无三公九卿,我等又该是何职位?”敖平急切的问。
“某也不知,这只是宫人断续听见的只言片语,如今陈旭三天两头往内宫跑,这两日又与大皇子和郑妃搅和在一起,如若任凭他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