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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清河园门口,一辆接一辆豪华马车鱼贯而入,从马车上下来的都是身穿精美华服的男子,年长的虚发花白鸡皮鹤发,年轻一些的也有四旬五旬,这些人下车之后全都站在院子当中,彼此交谈讨论着,时不时的张望园子大门的方向。
这些人都是中原诸郡而来的商界领袖,为首的老者就是范氏家主范顒,其余还有水氏家主水宏和当初在宛城一起跟着筹备华夏钱庄的几个股东,另外还有七八同样气度不凡的中老男子,都是大秦商界算是赫赫有名人物,商业涉及粮食、布匹、钢铁、水泥、瓷器、茶叶、酒水等等主要领域,一个个都是日进斗金掌控数亿万财产的家族首领。
此时他们汇聚于此,就是前来参加清河侯的宴请,当然,更多的是前来拜访这个如今贵为当朝太师的仙家弟子。
酉时初刻,清河园的主管皇甫缺安排好酒宴之后,也带着一群管事和侍女出来迎接,与范顒等人一番拱手寒暄不长时间,随着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隐隐传来,同时听见外面熙攘的大街上响起一阵拜见左相拜见清河侯的声音,很快就看到一群手持长戈腰挎长刀的禁军和护卫护送着一辆崭新的四辔马车进入清河园,于是一群人几乎同时迎了上去。
“拜见清河侯!”
“拜见太师!”
“拜见左相!”
在一群人的恭迎声中,车门推开,一身玄色锦袍腰缠玉带头戴玉冠脚踏皮靴风姿俊朗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
“诸公免礼,本侯公务繁忙来迟一步!”陈旭微笑拱手,然后被人群星拱月一般簇拥着往酒店大门走去。
清河园修建已经七年,是陈旭初到咸阳的当年就筹备翻建的一栋占地不过五十亩的私家宅院,当时翻建也不过投资了二十万钱不到,虽然格局和布置在当初的咸阳民众看起来的确是高雅无比令人眼前一亮,高背座椅、茶室、麻将、圆桌、瓷器、玻璃酒杯、绿色盆栽、屏风、书画装饰、楹联、统一制服、不同餐厅的馆舍名称等,更有各种精致美味的菜肴酒水,甚至还包括菜单以及价格等等,每一样都体现出了完全与众不同的风格,一下就让清河酒店成为了咸阳乃至整个大秦独一无二的奢华场所。
不过数年过去,咸阳城和全国许多郡县各种仿照清河园开设的特色酒店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许多的酒楼在风格上模仿之外,在装修布置上早已超越清河酒店更加奢华精美,如今光是咸阳城就有七八家规模远超清河园的大酒店,布置豪华风格高雅,而且价格便宜亲民不少,每日几乎也是宾客盈门,成为了许多王侯公卿和富裕阶层请客吃饭的主要场所。
但不管清河园如今如何装饰陈旧落后看起来不上档次,但它在所有人的心中,仍旧是大秦酒店行业的扛把子,头把交椅的地位谁都无法撼动。
因为这是清河侯的产业。
这里是大秦一切新派商业酒店和剧院的始祖。
这里是一切美味菜肴的起源地。
如果是宴请贵客,无论是谁,心中的首选还是来清河园,而被宴请者也会心有荣焉感受到主人最为真诚的感情。
价格不重要,气氛也不重要,装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地方,这个叫清河园的背后有仙家弟子镇守,普天之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诸公里面请!”在皇甫缺的引导下,陈旭陪着范顒等人来到旭日东升阁门前。
“时间一晃就过去多年了,当初还是侯爷和李斯赌斗东方道,在清河园召集商界同仁集资的时候,老朽在此陪侯爷饮宴过一次……”
看着装修已经陈旧,但风格布置却几乎一点儿都没变化的房间,范顒感慨不已。
“范公说的是,光阴似箭,但这里一切如旧,仿佛就还在昨日一般,如今大秦遍地奢华酒楼,唯有这里让我感觉到自然与和谐,非是其他地方可比……”
“正是,一切如旧没有丝毫变化,令人追忆……”
围着圆桌坐下,一群当初来过的商人开始纷纷感慨赞叹,还有一些新来的则都左顾右盼观看这个装修陈旧,布置也堪称土鳖但却被人奉为天上人间的极致奢华场所。
整个房间的装修可能五千钱都不到。
但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小觑甚至些微的鄙夷或不敬。
因为此时一个锦袍青年正满脸煦笑容的坐南朝北高居主位,与范顒水氏等人谈笑风生。
而在众人的谈笑之中,皇甫缺也安排厨工和侍女如同流水一般将早已准备好的美味佳肴送上来,很快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菜香味。
片刻之间酒菜上齐,在陈旭的示意下皇甫缺带着厨工退出房间将房门关好,门外也由禁军和侍卫将小院子防卫的水泄不通,房间里只剩下了几个服侍的侍女开始为所有人斟酒。
很快殷红清冽的清河佳酿斟满十多杯,在透窗而入的夕阳映照下闪烁着极致诱惑的光芒,侍女退后侍立,陈旭站起来举杯。
“远来是客,今日本侯宴请诸公,勿要有任何拘束,酒水管够,饭菜管饱,来,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