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思也根本就没有放在治国之上,而是放在南北两场战争和寻找长生不老的仙药之上。
也就是说,整个大秦眼下都是处在一种非常守旧而且迷茫的状态。
秦始皇和李斯为首的法家门徒,坚信法术就是最好的治国策略,这是大秦的老祖宗终结出来的经验。
民意广泛的墨家已经分崩离析,儒家也与秦始皇的治国理念有巨大冲突,百家门徒熙熙攘攘无法抗衡法家,更拿不出一个能够比法术更好的治国方略,因此大秦这辆马车便只能束缚在法术这条车辙上往前跑。至于能跑到哪儿……估计李斯都是两眼一抹黑,其他的文武百官更加眼前漆黑,只能闭着眼睛坐在马车上,被李斯为首的一群法家门徒推着往前使劲儿跑。
然后哪天翻车了都不知道!
因此眼下大秦唯独有一个看清方向的人,那就是陈旭,但陈旭想用自己一己之力彻底扭转整个局势,必然是困难重重。
眼下的大秦秦始皇固然是皇帝,九五之尊睥睨天下傲视苍穹,即便是他知道陈旭的提议非常好,但辅佐他一起定鼎江山的李斯和文武公卿的想法他不可能弃置不顾,对于李斯和冯去疾蒙毅这些人,他即便是想改革也要三思而后行,不能闹到君臣离心,秦始皇知人善用,要治理这么大一个国家,没有李斯和王侯公卿的辅佐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三番五次召集三省六部的主要官员和一些王侯公卿入宫讨论陈旭的提议,但始终却没有拿出主意,不是他不想,而是阻力很大,这不是统一文字和度量衡,也不是三省六部改制。
当初的三省六部改制,实际上算不上改革,只是朝堂改制,重新进行了一下权利分配而已,将以前各府署衙模糊不清的职责进行了厘清,受益最大的是冯去疾,李斯也分担了部分皇权,蒙毅依旧保持独立,权力的分配让三人各得其所相互制衡,皇帝也因此轻松了许多,因此改制非常顺利,皇帝想改,三位上卿也并未因此削弱相权,反而是处理政务更加得心应手,少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掣肘,因此当时秦始皇召集三位上卿入宫讨论,冯去疾立刻举双手赞成,并且在心里狠狠感激了陈旭一通,至于蒙毅无所谓,两位上卿同意,皇帝也想改,李斯即便是有所不满也还是非常配合,何况他也是受益者。
但眼下这种废止商律彻底改变国策的改革,从本质上已经触动了所有贵族的底线,动了他们的炊饼。
而且严苛的商律在大秦官吏的头脑中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思维习惯。
要想改变阻力太大了,几次皇宫议政就连蒙毅都没有发表意见。
他和陈旭合办的瓷器厂如今正在大把搂钱,一旦允许商贾和匠工自由经营和买卖,这种垄断式的生意很快就做不成了,只要商贾大把的资金砸进来,瓷器利润很快就会一落千丈。
朝堂之上其他官员府中都有不同的商业,和许多商贾都有勾结,当没有了法令的压制和约束,这些商贾必然不会再大量依靠官员的庇护,做生意,这些官员哪里是那些精明商贾的对手。
因此陈旭的话虽然听起来的确理由充足,但响应者寥寥无几。
皇帝沉默,官员皆都沉思不语。
陈旭不由苦笑。
纵然是披着一个仙家弟子的光环,很多时候也不太好使。
当然,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发誓要推动商业法令的改革,陈旭也不会就这样放弃,于是再次拱手说:“陛下,废止商律臣以为势在必行,诸位大人只是担忧松解法令之后商贾会投机取利扰乱市场,也担心农民抛荒农田导致粮食减产,臣眼下也不敢保证不会出现这些情形,孔子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即便是站在朝堂之上的官员,也曾有心怀不轨之人,何况是商贾和不识字不懂礼仪的平民,眼下工厂研制出水泥,实乃修路架桥的良物,城东门外的渭河大桥已经初见雏形,等到秋末就会完成,但这座桥足足要耗费五十万石钱粮,而陛下还准备要修建咸阳至齐郡的东方道,花费接近千万石,这笔开销恐怕举全国之力一两年也承担不起,但修路之事却又迫在眉睫越快越好……”
“陛下,臣愿意和诸位同僚打一个赌!”陈旭转头看着满朝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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