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兄,你这么急匆匆找我何事?”城南一栋占地三十余亩的豪宅之中,船商齐茂和庞峰两个茂峰货运的大boss聚在客厅喝茶。
这栋宅院是齐茂前年购置的新宅,而宅院的前任主人是通武侯王贲,是齐茂从拍卖会上买到的,花费了足足七十万钱。
自从齐茂在当年赈灾之后得始皇帝亲口嘉奖为义商,名气大振的同时贷款打造十余条河船开展大规模的河运,短短几年时间便成为了大河沿岸最大的一家物流商行,眼下茂峰货运已经拥有三十余条河船,每日顺着大河来往运送货物,赚取了上百万的钱财,不过随着新商律的推行,眼下大量船商投入巨资打造河船抢夺货运,茂峰货运的生存压力非常巨大,急需寻找和开拓一个新的商业项目,不然继续下去压力会越来越大。
“庞兄可曾看前几天的报纸?”齐茂放下茶杯脸色凝重的问。
庞峰苦笑摇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洛阳商谈买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何曾有空看报,吃饭喝水都闲不下来!”
齐茂把一份已经快翻烂的报纸递给庞峰:“庞兄请看这头版头条!”
“哦,原来齐兄说的是瀛洲之事,我已经听一些人谈起过!”庞峰疑惑的接过报纸只看了一眼便说。
“庞兄可有什么看法?”
“瀛洲神山之说乃是虚无缥缈之事,如今被清河侯安排人找到,自然也是一件好事,免得民间那些方士整日上蹿下跳,齐兄急匆匆唤我回来难道就是要说瀛洲之事?”
“然,茂峰货运这几年发展的很快,但投入也很大,三十余条货船五六百船工,看似收入很多但开销其实也很大,如今接二连三又有好几个船商加入进来,这大河上下每日舟船络绎不绝,各处码头都快到了无法停靠的地步,而且随着各地水泥马路的不断修建,车马运输的能力也在不断增强,如此继续下去,三五年之后我等还能像眼下一般风生水起乎……”齐茂脸色略有些忧郁的说。
“眼下境况的确不太妙,这次洛阳的这笔买卖就是如此,本是一个熟识的客商,以往也都合作顺利,这次有一个大梁船商加入进来,运费每船比我们低将近千钱,顿时把某弄得焦头烂额,商谈之时被齐兄唤回来,只能让一个管事操持,但估计这笔买卖要泡汤了!”庞峰摇头叹气。
“我坐镇咸阳统筹,从去年开始也感觉到了这种激烈的变化,以往光靠名声做买卖的时机已经过去了,眼下户部的许多钱粮漕运有些都无法拿到合同,若不是依仗和清河侯往日的交情,恐怕华夏钱庄的生意都快保不住了!”齐茂也同样长叹一口气。
“那齐兄让我看着这份报纸有何打算?”庞峰知道齐茂不会无的放矢的急匆匆让他回来看一份报纸。
“你先仔细把新闻看完!”齐茂摆手端起茶杯,庞峰只好沉下心来按着头版新闻一字一句的仔细看完,看完之后仍旧满头雾水。
“庞兄,齐茂运业如果要继续发展,就要去海上碰运气!”
“你……你是说我们也造船出海去寻找海岛?”庞峰瞪大眼睛。
“非也,何须去寻找,这瀛洲便是,报纸你已经看完,这瀛洲虽然不是神山仙岛,也并无长生不老的仙草,但你看上面所说,有大量硫磺和白银……”
“啊,我知晓了,齐兄是打算造船去瀛洲寻找硫磺和白银!”庞峰瞬间醒悟过来。
“不错,某以前说过,欲财者,必察五事:一曰仁,二择地,三应时,四观人,五辨物。我等都是跟着清河侯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这几年也各自赚了数十上百万的钱财,商机有若战机一闪即逝,若是不好好把握必然会丧失良机,我等抓住了河运而发财,眼下却还有一个更大的机会摆在我等眼前,那便是海运,我前几日在报馆参加了一场座谈会,那找到瀛洲的萧何曹参两人详细讲述了去往瀛洲的航海线路,而且他们还打造了数艘无需船工划桨的巨大帆船,帆船庞兄应该已经见过,眼下大河上已经开始出现,不过造价高昂而且操控复杂,还没得到推行,但过几年帆船必然会大行其道,因为这帆船不光顺水更加快速平稳,无需纤夫竟然还能够逆水而行……几年之后,我等耗费上百万钱财打造的河船就会被淘汰,这笔损失既令人心痛,又令人不安,眼下已经到了急需改变的紧要关头,若是因循守旧,茂峰运业的生意必然会一落千丈,但若是继续加大投入打造新船,则数年辛苦赚取的钱财又会得而复失……”
“而且河运竞争如此之激烈,往后的生意会越来越难做,一船货物运费少近千钱,这是我等无法承受的压力,一趟运输下来,恐怕最后只落得一个维持收支平衡的境地,如果不赚钱,又何谈发展……”
齐茂郁闷不已,庞峰听完也郁闷唏嘘的使劲儿揪胡须。
作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自然知道商业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特别是新商律推行之后,各个领域都涌现了大量的竞争者,这既是商业繁荣的表现,也是令商人最讨厌的事情,商人都希望自己能够一家独大垄断某个行业,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齐兄还是说说你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