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对面的摊开说清楚。
但这种后果很严重,因为张良这个人对灭秦之事孜孜以求从未放弃,对秦国充满了仇恨,不然也不会迢迢来回万里去辽东以北求来一个大力士,而且还胆大包天的两个人就敢去刺杀秦始皇,这不光需要勇气,还需要强大的仇恨刺激才有如此大的动力。
因此如果摊开告诉张良以后不要灭秦,这几乎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除非是杀死他。
还有乙胜甲也是一个巨大的变数,秉承师命下山就是为灭秦之事,而且也认定张良是灭秦的主要人物,不然也不会沿途保护护送,一旦知道有破坏他计划的事情,特别是刺杀秦始皇这件事,说不定就会直接将自己杀死。
所以当面摊开说明白这个打算刚从陈旭脑海里冒起来,马上就被两个小人直接跳出来挖坑埋了。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旭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卖烧烤,不一会儿虞无涯抱着铁剑慢悠悠的从人群中挤过来,微微掀开斗笠脸色古怪的说:“恩公,师兄和张良下榻在我们住的脚舍之中。”
陈旭:……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事情。
下邳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一个几千户人的城池,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陈旭捏着下巴牙疼似的不断吸气,半晌之后才对身边的少女说:“你现在回脚舍去,偷偷与你父母还有兄弟姐妹说一下,一会儿我们回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多问一句,知道吗?”
“好的!”少女点点头就往脚舍跑回去。
“无涯大哥,通知王五等人一会儿先不要返回脚舍,我和英布两人去就行了!”
“好!”虞无涯点头之后离开,不一会儿英布穿着一件补丁打补丁的衣服走了过来,两人把烧烤卖完之后就抬着烧烤架带着猴子返回脚舍。
虞无涯说的不错,果然院子里多了一辆马车,正是方才在圯桥上看到乙胜甲驱赶的那辆,马匹已经栓到马厩吃草料去了,就在陈旭在院子里张望的时候,乙胜甲赤脚散发的从一间房子里出来。
两人对视了两秒。
“客官需要什么?”陈旭赶紧笑着问。
“你也是这间脚舍的帮工?”乙胜甲显然记得方才陈旭是在石桥上卖烧烤。
“呵呵,我非是帮工,这脚舍是我表叔的产业,我无事便去河边买点儿小吃挣点儿小钱!如果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便是!”陈旭笑着说。
“那好,我一个好友得了风寒之症,经常胸闷头痛无法喘息,麻烦你帮我去城中找一个医士前来诊治一下。”乙胜甲点点头说。
“风寒?能不能让我先看看?”陈旭赶紧说。
“你也会医术?”乙胜甲看着陈旭,对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充满了疑惑。
“客官莫要以貌取人,我家可是世代行医,我爷爷还曾给韩魏两国的许多王侯公卿诊治过,何况风寒乃是常见之症,我先给您的朋友看看,如果无法诊断一定帮您去寻找医士,而且您也知道,我们这种小地方,医士的水平也不算太好……”
“你随我进来!”乙胜甲看见陈旭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因此点头带着陈旭走进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陋,除开铺着蒲草的床榻之外只有一个木柜和一张案桌,而两人的行李也很简单,只有一个粗麻布包裹放在案桌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靠坐在矮榻上,喘息咳嗽不止。
这就是张良!
陈旭的眼神落在年轻人身上。
皮肤白,长的有些帅,可能是因为一路东躲西逃的原因再加上生病,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落魄,气色非常差,靠坐在榻上一副病怏怏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这位小兄弟自称略懂医术,先给你看看!”乙胜甲对榻上的年轻人说了一句之后转头对陈旭说:“请小兄弟诊治!”
陈旭点点头走到榻边,让张良伸手放在案桌上,然后学着徐福的样子把食指和中指按在他才的寸腕上微闭双眼开始数脉搏。
切脉他是不会的,虽然徐福也曾经教过他,但这种完全凭借感觉根据脉象轻重缓弱判断病情的高难度技能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不光他觉得难,后世所有的中医都觉得难,中医望闻问切四法,切最难,但切脉却是诊断疾病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方式,而且全凭感觉和经验积累,因此中国的好医生特别少,能够堪称国手的更少,这也是后世西医兴起之后中医快速没落的原因,陈旭感觉切脉就和瞎子摸象差不多,最多只能感觉到跳的快慢而已,至于跳的力量强弱,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自然千差万别,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标准。
陈旭默然数了大概两分钟,让张良换了一条胳膊继续数,两分钟之后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脉搏跳动每分钟在九十以上,完全超出了正常成年人的心跳速度。
接下来陈旭又用手感知了体温,看了舌苔之后甚至还把耳朵贴在张良的两侧胸口仔细的听了一下。
“小兄弟,你这是何种诊断方法?”乙胜甲和张良都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