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皱着眉头说道:“刺客已经自杀身亡。我昨夜便严令彻查这个刺客的身份,到现在为止,还未查出什么不妥来。”
“此人确实是宫中舞姬,在宫中已有十几年,宫外既无亲眷也无朋友。平日从无机会出宫。”
闵太后目中闪过腾腾杀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是有人暗中收买了舞姬,令她做了死士。”
想想又觉得后怕:“幸好有崔妃为你挡下了这一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想虽然有些不厚道。不过,世上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对闵太后而言,身为儿媳的顾莞宁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仅次于儿子萧诩。一个刚进宫两年没见过几面的妃嫔当然远远不及。
顾莞宁显然心情不佳,没有接这个话茬。
闵太后又说了下去:“总之,这件事一定要严查到底。宫中绝不能容任何心思叵测之人。今日有人敢行刺你,他日便有人敢行刺哀家和皇上,还有阿娇阿奕姐弟三个……此例绝不能开,必须揪出这个幕后主使,绝不放过!”
素来心慈手软的闵太后,此次痛下杀心。
顾莞宁点点头,应了下来。
……
椒房殿里的行刺之事,以星火燎原之势传遍朝野。
崔妃忠肝义胆,为顾皇后挡下毒钗一击之事,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天子在朝上大肆褒奖崔家,重赏之外,又特意提拔了崔三郎为中书令。圣眷之隆,令人眼热不已。一个个只恨不得自家也有女儿进宫,抢着为顾皇后挡下刺客才好。
一时间,崔家两字被人反复提及,颇有一跃成为大秦第一世家之势。
崔尚书一病不起,告假在府中静养。登门探病者川流不息。
崔夫人硬撑着接待了几日来客,很快也不支病倒。崔家这才闭门谢客。
与此同时,宫中却是人人自危。
顾莞宁下令,严查刺客身份。所有和这个舞姬相识之人,都被反复盘问。
魏王府韩王府对此事避之唯恐不及,压根不愿沾惹,免得被疑心是幕后主使。傅家闵家也是战战兢兢,唯恐帝后疑心到自家身上来。
这一日,有宫人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傅妃受惊过度,发了高烧,一直在胡言乱语。傅妃身边的宫人不敢再隐瞒耽搁下去,特来送信,求皇后娘娘开恩,让太医前去为傅妃看诊。”
傅玉?
顾莞宁目光微微一闪,淡淡问道:“闵妃可曾生病?”
宫人答道:“不曾。”
“闵妃和傅妃同样目睹刺客行刺,闵妃安然无恙,为何傅妃便受惊过度?”
顾莞宁声音冷了下来:“传本宫的命令,让太医去给傅妃看诊。待傅妃好转能下榻了,便到椒房殿来,本宫要亲自问一问她。”
……
宫中之事,如今甚少传到宫外。
不知为何,这一番应答却很快流传开来,不出一日,便传到傅家人耳中。
傅夫人心中惴惴难安,连饭都吃不下。
长媳徐氏低声劝道:“清者自清!婆婆不必惊慌。我们傅家从头至尾都没沾过此事,皇上英明,皇后娘娘也是精明睿智之人,绝不会疑心我们傅家。”
次媳冒氏可就没那么淡定了,一边抹泪一边说道:“玉姐儿一定是被吓坏了,又是受惊过度,又是高烧不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儿媳也活不下去了!”
谁生的谁心疼!
冒氏有两个儿子,只有傅玉这么一个女儿,疼若掌上明珠。如今听闻傅玉在宫中遭顾皇后疑心,急得泪洒当场。
徐氏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傅玉在宫中受质疑,到最后还不是要疑心到傅家头上来?二房的事,少不得要连累到长房。
长子傅卓,原本简在帝心,是天子近臣,位低权重。如今崔家三郎也冒了出来,和傅卓齐头并进。徐氏心里本就不得劲,再有此事,更是不痛快。
“弟妹,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
徐氏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说道:“这节骨眼上,你若是出点什么事,外人知道了,还会以为你们母女是做贼心虚。这盆脏水便生生地泼在傅家头上,想撇清都没人信。”
冒氏抬头,一脸愤怒:“大嫂这么说是何意?莫非是嫌弃我们二房连累了你们不成?我的玉姐儿在宫中受苦受难,哪里比得上你的妍姐儿,在魏王府里安稳地做着世子妃……”
“都给我闭嘴!”
傅夫人一声怒喝,两个儿媳立刻噤若寒蝉。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有心情在这儿斗嘴怄气?”
傅夫人面沉如水,目中闪着愤怒的光芒:“外面风声还未传开,你们两个便先乱了阵脚!真遇到什么事,只凭你们两个,我们傅家便要散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枉你们活了几十年,遇事还不如黄口小儿!”
“再这般咋咋呼呼闹腾不休,我立刻将你们都送回娘家去!”
徐氏冒氏都是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