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饶人处且饶人,梁公子差不多也得了。”
斜次里插进来一道声音,紧接着面前就多了群光彩照人的子弟来。
泰康坊那几个如今街头还有几个不认识?梁溧认出当先站在面前的红衣少女是戚缭缭。
随后他直腰冷笑了下,仰在椅背上望着她:“堂堂靖宁侯府的小姐,难不成也要给个戏子出头?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戚缭缭淡淡道:“梁公子原来认识我?这就好办了。
“这祝金生乃是咱们几个捧起来的角儿,他就算是条狗,那也是咱们几个养熟了的狗。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梁公子要为难他,是不是得先问过咱们几个的意见?”
梁溧慢吞吞转着桌上杯子:“不是我不给戚姑娘面子,实在这个坎我过不去。
“我们梁家好歹在大殷有几分名气,我们老太爷也是内阁里挂着名的,更别说梁家祖上的英名。
“这要是我梁六被个戏子鄙视的事情传开了,你说我岂不是给我们老太爷还有祖上丢脸么?”
戚缭缭总算见过的作死货比较多,尚且还能边听边笑一笑。
程敏之他们几个听着他句句踩着戚缭缭,又或者说连带着他们大伙全踩了上去,这口气可就憋不住了!
邢烁此刻更是恼火,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指着他:“呔!小子!在小爷面前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活得不耐烦了吗!仗势欺人又算什么本事!”
按说到了这份上,再大的事情梁溧也该见好就收。
但他闻言面色一寒,反倒是来劲了:“我如今乃朝廷命官,你们这帮二世祖,莫非还敢跟我动手不成!
“老子今日就是让他跪下来给我**底,怎么着,你们是想护他还是要跟爷干起来?!”
“老子面前也敢自称爷?”
燕眼疾手快,他话音刚落一巴掌便已经甩了过去。
梁溧身旁有家丁护卫,这一掌打偏了,但左脸颊上也还是挨了他几根手指头!
梁溧寒脸怒瞪着他们,却又不敢与燕直接杠上,遂拍桌道:“给我上!把这贱种给我打死!”
他这里一声令下,旁边家丁就一窝蜂涌上来押着祝金生摁头了。
邢烁冲上去一脚踢飞一个,站在祝金生面前怒指梁溧:“今儿你要不怕死,就动他一根指头试试!”
祝金生自己完全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弄成这样。
他知道梁家权大势大,这姓梁的素日并不是个好欺负的主,邢烁他们几个虽然混,但是在他眼里最多也就是富家子弟之间争强好胜而已。
跟梁溧这种动辙欺男霸女的真正的纨绔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因此立刻跪爬着到了梁溧跟前,磕头道:“是小的冲撞了梁爷,梁爷处置的有理,小的给梁爷赔罪!”
说完伸手来除梁溧的鞋袜,要来跪舔。
梁溧却顺势一脚踢在他胸口,斥骂道:“真当你这贱货有资格舔老子的脚?给我打!”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戚缭缭忽一拳头就捅到了他面门上!
正眼冒金星的功夫,这拳头便就接而连三地捅了过来!
“要打是么?姑娘我亲自奉陪!”
她这里一出手,剩下几个人哪里还会有什么二话?刷地可就全都上来了!
一时间戏台下鬼哭狼嚎一片,原先跟着梁溧同来的几个子弟招呼人回去报信去招呼报讯,开溜的开溜,余下的几人便是没走,也缩在墙角远远地避着了。
帮着梁溧的只有带来的几个下人,哪里够四煞开打?何况今儿可是“五煞”!
看戏的原先还捏着把汗想避,眼下有这现成的武戏可看,哪里还会走?俱都围成一圈把他们围在中间了!
只有班主与祝金生急得浑身冒汗,一味地劝解着邢烁他们。
但戚缭缭和邢烁会听可就怪了!
眼过犯贱的,没见过这么犯贱的!别说他不过是梁阁老的侄孙,就算他是皇帝的侄孙今儿这拳头也收不回来了!
周围人也有识得梁溧的,此刻竟是看得十分起劲,甚至还有人藏在人群里暗中喝彩。
戚缭缭对梁家不算陌生,梁铎能在皇帝手下做到阁老,自然是几分风骨的。
前世里以阁老吴绮为首的文官们在土库之战后意图借势压制勋贵势力时,梁铎没有参与。
燕棠押着萧蔚回京之后,他也顺势告老,此后梁家在朝的人都并未曾参与到这场夺权之争里去。
所以先前看在这份上,她并没有打算对梁溧如何。
可这厮竟不识好歹,人家磕了头道了歉还不依不饶,她岂能容得了这般作恶?
乱拳打了他七八下,渐渐地不见他反抗,这才收回手来!
梁溧哪里经得住这样一番打
?等他们停手,这张脸被血糊得都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要不是带来的两个小厮还算忠心,死命伏在他身上替他挡了些拳头,此刻只怕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