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被数落得也是气躁:“哥哥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如今连家都回不去,这些事我又哪里知道呢?”
姚宗怡负手沉气。
姚夫人给姚氏递了杯茶,然后看了看他们,又说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伯渠故意如此?”
姚氏兄妹同时看过来。
姚夫人把腰挺了挺:“既然苏沛英是苏家宗子,而且上回还被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赞许,那么反过来说伯渠脸上也有光。
“再加之皇上还把他的请罪折子给打回来过一次,他顺着皇上的意思把沛哥儿捧上去不好吗?”
说到这里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姚氏,接着道:“说句不好听的,姑太太被送回来,伯渠也没说什么时候接回去。
“这万一他当时是有了别的什么心思——
“他有了成器的嫡长子,又借着皇上的怪罪把姑太太送回娘家,就是不来接你,这事儿咱们也拿他没办法。”
一席话说得姚氏后颈汗毛直竖……
她迅速地扭头看向姚宗怡,姚宗怡眼里也有骇然。
“以伯渠的城府,这件事还确实难说!”他沉吟着道。
“不!他不会的!”姚氏按捺不住地站起来,“这么多年来他对沛哥儿兄妹完全没放在心上!
“从他们回府到如今八年,他何曾对他们有过一点关心?
“那兄妹俩早就对他没有了丝毫期望,怎么可能还会与他一条心?
“难道这十几年里他对我们母子几个怎么样我心里没数吗?他绝不会就这么做的!”
姚宗怡负手叹气:“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他竟然能对他的长子长女如此,为什么不能对你们如此?
“要知道,苏沛英飞黄腾达了,那可是苏家的荣耀。
“倘若他来日青云直上,能够在仕途上给他助力,他还会觉得姿色老去的你和年幼的阳哥儿容哥儿比起苏沛英更重要吗?”
姚氏脸色一滞。
姚夫人站起来:“依目前看,事情倒应该还没有那么严重。是什么情形,姑太太肯定比我们更清楚。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认为,还是得想办法尽早回苏家。
“不然你不在苏家看着,还真不定出什么夭蛾子!
“可不能让林氏的儿女占尽了便宜,不然的话,到时候你们还能落得着什么?!”
姚宗怡即时道:“你大嫂这话很对!你须得想个辙,尽快回苏家!”
……
戚缭缭的马术已经很是拿得出手。
虽不能与戚子煜程淮之他们这些“老将”相比,但跟程敏之他们几个比比还是不在话下的。
令人欣慰的是苏慎慈也很快掌握了技巧,学了一个月,也能慢吞吞地在平地上溜达着了。
而黄隽这边,她的鞑靼话也已经学得有模有样。
戚子湛他们常常听他们两个拿乌剌话聊着天,叽哩呱啦地半天也听不懂说什么。
但戚缭缭却仍然只是掌握了大部分日常交谈,文字认得,但是要灵活准确地运用却还有难度。
黄隽原以为她只是学着玩玩儿而已,没想到她居然还要学书写,就不免惊讶:“再学下去可就得进入行文的阶段了。
“四夷馆通译的差使也只要求能准确翻译双方大意,姑娘又不为官糊口,学这么深作甚?”
戚缭缭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你只管教,我给你添束修便是。”
黄隽碰上这么勤奋肯学的学生,自然也是乐意的,于是便接着在泰康坊里往来出入着。
这日牵着他那匹为了行走坊间而特地买来的小黄马刚走到坊门口,就见到远远地高头大马驶来了几骑。
马上的人个个英武挺拔,为首的那个身披银甲,眉宇之间俱是英气正气,更是如同天神下凡。
看清面目之后他随即便暗道了一声不好,牵着小黄马远远地退到了墙下。
燕棠远远地瞧着这人退避得迅速,不免放慢了速度,定睛一看是黄隽,便停在那里盯着他看起来。
黄隽知道无论如何是避不过了,只得又牵着马上来见礼:“下官见过王爷。”
见礼倒没什么,反正他之所以牵着马出坊也是因为这坊间的高官太多,上去了反正还得爬下来,索性牵着走。
关键是这位不太好对付,每次见到他,他就老这么盯着他,不是他脸上长了花,而是活似他身上牵系着好几十条人命官司似的!
燕棠骑在马上看了他后脑勺一会儿,瞄了眼不远处门庭安寂的戚家,然后又扫了眼他身后的小黄马,没说什么。
只是下了马,把马交给侍卫,随即自己徒步拐往王府走来。
既然她已经又找了个师父,他对叶太妃也有交代了,这些日子便连面也懒得跟她碰。
他与她没关系,黄隽与他更加没关系,在这里碰上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燕湳正好也赶时间,带着小厮高高兴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