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琛已然慌到连呼吸都匀不下来。
“皇上!千机库被窃的事情臣不知情!乌剌商人冒充北真人与臣接触,臣也未曾与他们提及过任何政务!
“臣进去太仆寺以及调到大理寺,包括犬子梁溧进入五军营,可都是臣的妹夫,翰林院学士赵胤举荐的!并非臣蓄意为之啊!”
“赵胤?”皇帝望向梁铎,“那不是梁阁老的东床吗?”
……
赵胤自梁铎走后即也回了翰林院,沿途一路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猜测尽皆入耳,令素日持重的他眼下无论如何也展颜不起来。
刚走到衙门外,长随飞快走过来,呈了张信笺给他。他飞速看过,沉吟道:“他人在哪儿?”
长随说了个地址。
他再沉吟了一会儿,便给了长随一个深深眼色。
“赵大人!刑部有人来传旨见驾!”
衙吏飞快奔过来道。
他瞳孔微缩,点点头走了。
……
戚缭缭与燕他们到了衙门外头,远远地只见四处皆是重兵。
百姓们虽然知道衙门里今日有大事,但是这样的大事往往与他们并无切身干系,因而反倒反应寻常。
苏慎慈提议找个茶馆坐着等消息,正好几个人都还没来得及用早膳,程敏之便着人去对面茶馆里订了临街的包间。
刚坐下,戚子泯便就挥着汗上来了:“赵胤也被传到刑部去了!据说是皇上在审梁永琛的时候,梁永琛招出来是赵胤举荐他入的大理寺!”
由于公堂里靖宁侯他们都带着护卫在内,金林卫们又跟坊间子弟熟络,消息倒不是那么难打听的。
“这姓梁的还真是够奸滑!”燕听完就开口骂起来,“都死到临头了还想呈口舌之能!
“就算他们父子去五军衙门和大理寺是赵胤帮的忙,那腰牌也不是赵胤偷的,跟乌剌人行商也不是赵胤介绍的,再说千机库失窃总不会是赵胤潜去五军营干的吧?他以为凭这个就想洗干净?”
程敏之与邢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赵胤虽然油滑,可是在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梁家父子面前,且还有通敌叛国的罪名面前,赵胤简直就是块白玉!
没有什么能比背叛自己的国家更可恶的事情了,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不站赵胤?
苏慎慈因为赵胤是苏沛英的上司,且在苏士斟的事上还曾帮过他们,因此也附和他们的说法。
戚缭缭当然有不同看法。但眼下情形未知,还不到说出口的时候。
好在消息却是一道接一道地传来。
赵胤进了衙门,迎面就接到梁永琛推来的一锅,少不得也要当众作出陈述。
他从容跪地,说道:“皇上明鉴,臣确实几次相帮梁家父子谋职,但几次都是都因由的。
“梁永琛入太仆寺是臣与同僚小聚的时候听说刚好有这个缺,而梁永琛又曾经在太仆寺任过职,臣本着举贤不避亲的态度因而就举荐了他。
“梁溧进五军营却是梁永琛自行寻到臣帮忙的。至于让他进大理寺,在这之前,梁永琛也曾主动来寻过臣一回,但臣因为梁溧的事情已遭过家岳训斥,因此不愿插手。
“后来是听吏部胡尚书说及还空着这么个位子,这才又去找了梁永琛。
“梁家待臣恩重如山,臣与梁永琛也为郎舅,臣在不违反王法的情况下照顾岳家一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以上这些臣大多可找到人证。
“不过臣也并不相信梁永琛乃至梁家会有人通敌叛国,此事还有疑虑,恳请皇上明察!”
他伏地叩首。
这一跪反倒堵得梁永琛无话可说了。
通敌叛国之罪当诛三族,这三族里可不包括赵胤,因此他才会慌乱之下推他下水一起背锅,但赵胤申辩完了还替他申诉,这就显得他狭隘到显形了。
果然皇帝就冷哼起来:“梁永琛,赵胤所说可属实?”
梁永琛无言以对。赵胤说的哪里不属实?的的确确从他帮他进了太仆寺之后,后来所有职位上的调动都是他主动找过他的。
就算去大理寺是赵胤帮他做的决定,可在那之前他也的确去找过他,还曾被他拒绝过。
且如今他就算说句不属实,他便是连梁铎也要得罪!
因为不管他与赵胤谁有嫌疑,梁铎都摘不干净!难道这个时候他还要闹个内讧出来吗?
因此他伏下脑袋来,不作声了。
皇帝脸色寒下来。
梁铎这时抬头,说道:“皇上,梁永琛再丧心病狂,他也不会在进入大理寺后短短半个月就行此之事啊!
“且他倘若有这等心计手段,为何偏偏要拿自己衙门的腰牌下手呢?倘若他假以时日,拿到刑部或者都察院同僚的腰牌再去行事,不是更好的掩护么?”
“启禀皇上,方才亲军卫自梁永琛书房内搜到一处暗柜,柜内藏有十万两银票及数箱金玉珠宝!
“这些东西都未在梁家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