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缭缭笑:“你沐浴还用关门?”
又不是没见过。
燕棠沉脸要怒,她便就摆摆手:“行行,我不看。”
门啪地关上了。戚缭缭被震得退开了好几步。
燕棠跨进浴桶,泼水洗了下脸,又长吁了一口气。
扭头看一看紧闭的门窗,那惯常锋锐的嘴角被他轻轻咬了起来,他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祸害啊……
戚缭缭环胸立在离门口十几步的位置,眯眼看了看门口凝立的侍卫,笑道:“老这么跟着累不累?要不去隔壁坐会儿?”
侍卫面肌抽搐:“小的不敢。”
“吃饭啦吃饭啦!……”
戚缭缭正待游说,身后这时就走来几个相互吆喝着的小将军,一面哈啦着一面往伙房方向走。
这几个倒是面生,戚缭缭随即撇下侍卫,走过去:“今晚有什么吃?……”
一个人轮流战十几个,还赢到了最后,说不累是假的。
燕棠在水底养了会儿神,仔细洗了洗,遂把侍卫喊进来:“伙房的饭点应是错过了吧?去看看镇上馆子还有席位吗?”
侍卫要去。他顿了会儿又觉门外安静得异常,遂又问:“她呢?”
侍卫憋着气退回来,闷声道:“回王爷的话,戚姑娘,去伙房了,跟几位小将军一块儿……”
戚缭缭在伙房里,占着大厅内一张方桌,跟围坐其余三方的几个年轻小将军们同桌吃饭。
燕棠防她防得贼紧,她当然也做不出来爬窗偷窥他洗澡那种没品的事。
先前在门外遇上来吃饭的这几位,一拍即合,这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坐到一处就难免说到这场擂台赛,以及今天大出了风头的燕棠。
“……我从来没见过我们王爷笑过,真的,他那张脸,就跟咱们库房里那盾牌似的,怕是拿锤子砸也砸不出个好看些的表情!”
将军甲发牢骚,“就眼下这三伏天里,他说操练就操练,说比武就比武,都不让人喘口气的!哎,可怜那被我盯了三个月的姑娘,怕是又要飞了!”
“谁说不是?”将军乙叹气,“我上个月才成亲的,我娘还老催我赶紧让她抱孙子呢!
“这不能回去陪媳妇就算了,他居然还说打不过就不能回去,这不是成心的嘛——”
刚说到这里,旁边就有人扯他的衣角制止他。
他便又立时咳嗽喝茶。
戚缭缭一面吃着溜白菜,一面津津有味地听着,倒是也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只不过仍然觉得今儿将军们的怨气格外大。
将军丙望着她,想了下说道:“照我说,王爷还是太闲了。
“不是说跟王爷同坊的苏大人府上的大小姐跟王爷青梅竹马么?戚姑娘,他今儿怎么没去跟他的小青梅过节呀?”
“这个……”戚缭缭喝了口茶,说道:“那你得问他。”
她总不能当着他下属们的面说苏慎慈不好他这口的不是?
顿了下她又说道:“不过你们既然都知道他这是闲的,那么有合适的姑娘也可以给他介绍介绍。”
将军们看了眼她身后,开始面面相觑。
戚缭缭语重心长:“你们大家家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难不成就认识不到几个好姑娘?多关心关心你们头儿,也给他牵牵——”
说到这里她忽然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坐在对面的他们眼睛嘴巴张得她想忽略都不能。
她扭头,便见换了衣的燕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正阴寒着一张脸垂眼睨向她。
睨完她之后,他又挨个儿地往对面扫视过去:“都还很有劲儿?要不再来几场?”
将军们像被针刺了一样立刻弹起来,一面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面抱着饭碗嗖地撤了!
还真是动若脱兔……
戚缭缭吃着白菜心想。
燕棠将他们瞪到完全消失,才又看向正夹炸豆腐吃的她:“戚缭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我的婚事了?!”
“没操心,就话赶话地顺口问问。”
戚缭缭目光粘在他身上,一面送着炸豆腐进嘴:“你怎么还带新衣服来了?难不成还准备回去逛街看花灯?”
燕棠沉脸:“营署里有几身我的衣裳,不正常吗?!”
戚缭缭咂嘴,放下筷子指着他这一身说:“正常是正常,但哪有人会在屯营里放这么骚包的衣服?”
你看看他穿的啥?
簇新的天青色织锦丝袍,对襟上绣着精美到挑不出一点瑕疵的银色云纹,腰上挎着剑还挂着块式样简单但质地极佳的美玉,足下靴子也是簇新的。
这一身套在他身上就已经很扎眼了,再配上他这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头上精巧华丽的珠冠,尤其还有让人流口水的五官……这也太过份了!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太骚了!”
燕棠忍无可忍:“你吃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