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溧歪在榻上听完,倏地就坐起来了:“你是说史信是邢烁他们几个打的?”
“照这么说来,是跑不了了!”家丁道。
梁溧咬了会儿牙,说道:“去打听祝家住处!”
……
燕为免打架的事影响了戚缭缭在叶太妃面前的形象,回府之后这事儿只字未提。
戚缭缭接连两日没见到燕棠,后来见着了又把这事撂到脑后了,燕棠自然也就不知情。
这些日子为着燕棠这娶妻大计能够顺利,黎容庞辉尽量轮流遣使自家媳妇儿前往叶太妃处当说客。
初初还行,去了几回叶太妃也察觉了,总推说歇了或是在抄经什么的,连面也不曾见着。
燕棠无法,为了讨好,这日叶太妃与长公主去相国寺里上香,便就自告奋勇前往陪同。
寺里杏花开得很盛,长公主望见亦步亦趋跟着后头捧花的燕棠,便就笑着道:“你这儿子,如今是越发孝顺了。
“哪像我们家那里那位,原先倒还肯跟着我出来走走,自打小星儿回京,他成日里就跟着他表哥了。
“这不,今日两人又约着去海子河边上喝茶赏春了。那日问起如烟他们家少寰,竟然也常跟他们一块儿!
“这小星儿虽然不在京中长大,却跟他父皇一样是合群的。”
燕棠远远地听见,方知原来萧珩前阵子没怎么往泰康坊露面,竟然是另结了伴儿。
心想这倒也好,毕竟泰康坊不欢迎他。
叶太妃顺势睨了树下立着的他一眼,说道:“好什么呀,这么大个人了,正经事不干,成天只知道跟我拗呢。
“也就您们隔三差五见他一回,觉得他什么都好。”
长公主笑道:“皇上和太子殿下可都觉得他好。”又道:“你就算了,你这个人,也是打小就嘴硬的。”
叶太妃便也笑,两人相互在杏花雨下请起茶来。
茶过两巡,叶太妃就说道:“站着做什么呢?去方丈那边借两本古籍来。”
贵眷们到寺里来,一来为赏春,二来也是趁着春景抄抄经祈祈福。
燕棠闻言称了声是,便就转身去了。
出了禅园往右,便是去往方丈所在的院子。
途中需得经过大殿,这种时节,这样好的天气,来出行的人很多。朝阳照射在殿宇,花木以及行人之间,让人心情愉悦。
路过观音殿前,殿里有许多善男信女在上香祈福。他顺势看了看,渐渐就停下脚来。
“表哥?!”
正出着神,身后忽有声音响起来。
他扭了扭头,只见是叶府三姑娘跟几个小姑娘一块。“表哥怎么在这儿站着?是姑母也在么?”
燕棠不想跟女眷们多打招呼,打小看这些表姐妹也跟看路人无异,闻言指了指叶太妃与长公主去处就走开了。
同行的安平侯府的四小姐望见他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脸红红说道:“王爷真是很严肃呢。”
“这算什么?”叶小姐笑道:“从前我可是不敢跟他说话的。我倒觉得他近来好多了呢。”
……
戚缭缭不想出坊,没事就只好去邢家看邢烁。
打人的事除了燕回去后没说,程敏之回到府里就让程淮之给瞧出了端倪,知道了。
邢烁则是他爹在衙门里听都察院的人提到梁溧才知道打人的事他儿子也有份参与,这倒罢了,关键是他捧戏子,这就大发了!
护国公回府后直接把他揍了顿狠的,趴在枕上足足窝了四五天。
而这并不止,吴国公一见邢烁被揍,少不得过来劝劝架。
这一劝便得知程敏之也在内,这要是不揍一顿实在都对不起邢烁那开了花的屁股!
于是两人就这么成了难兄难弟。
燕一见形势不好,万幸自己没露口风,随即已经闻风去往叶府寻求避难。
统观起来还只有戚缭缭全须全尾的活着。
邢烁趴了这几日,到今日总算能下地了,正好戚缭缭来看他,他就立刻借故斥退了下人,与她道:“你可知道梁家近来怎样了?”
戚缭缭摇头:“没听说。怎么了?”
邢烁叹气:“那姓梁的当日敢在金兰社刁难祝金生,事后他未必不会再施报复。
“我想了想,那祝金生兄妹都是个老实人,又没有地位,我担心他们遭他的毒手。
“无奈我如今又不能出去,小厮们都怕我爹,不敢去,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戚缭缭也才想起这茬儿。
当日只顾着防梁家寻到泰康坊来闹事,并没有顾得上祝金生,又或者说是因为祝家是邢烁一直在照顾的人,所以她下意识地觉得他会打点好,所以没有去深想。
如今想想梁溧对待祝金生时的狠戾,以及祝金生提及他时的防备,倒很是值得深想了。
他们在梁铎那边过了明路,梁溧自然不敢再来招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