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先坐下品茶,其他的,一步一步来。
云悠然谢过,在北齐至尊回至原位坐定后也坐了下来,接过茶时,朝着大太监礼貌的点了点头。
张年抬头,刚好捕捉到了定王妃那满是谢意不含任何杂质的纯净眼神,不禁被晃到。
定王妃这会儿来此,铁定是来要说法的。纵如此,天人般的她依旧对他一个他国内侍如此尊重,不由好感顿生。
身为北齐帝王身边的大太监,平日巴结者不知凡几。
但,几乎就没个发自内心真正尊重他这个人本身的。无不是有所求或有所惧,定王妃这种纯粹属实难得,他岂会不动容?
“定王妃请慢用!”
言毕,他立刻躬身退至一旁,以眼神示意正在上茶点的宫女们多备些来。
在定王妃开口前,北齐帝王先出声道:“都是那逆子糊涂,犯下如此大错,累令尊受苦,劳定王妃奔波,朕亦有失察。
“朕已派人去找寻令尊,并已将那逆子打入天牢,定给定王妃和令尊一个交代。”
不愧是一国帝王,将所有过错全归于他们父子,丝毫未提及水若琼半分。
不管他内心所想为何,单这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很加分。
帝王几乎从不致歉,久居最高位,众星捧月,身段难降是其一;帝王,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尊严,不容许他们轻易言辞则是更为重要的原因。
而北齐至尊,一见面直接向她一个她国小一辈的王妃认错,不但代他儿子,还代表了他自己本身。这一点,属实难得。
但,帝王之语也给她埋下了个大坑,她若回以客套,说这事不怪你,怪你儿子。
那她岂不是亲自把责任范围给缩小至一人一府了?还怎么请北齐给说法?
眼前这位屈伸自如的帝王,使得云悠然心下的警惕更强烈了几分。
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北齐帝王应该就能收到她父亲已在她的人保护之下这一消息。
当然,为她所救这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父亲下落未明,不好先谈补偿。否则,给人感觉是奔着利益而来而非担心父亲安危。
原本她此番进宫,目的就是想打这时间差,以着急问父亲下落为名要求去趟天牢,北齐皇帝定然不会拒绝。
到时,先给洛玄郢点教训出出气也好。
云悠然绕过北齐帝王给她挖的客套之坑先铺垫道:
“北齐至尊,家父于任上被贵国离王掳了去,就是北齐本国官员,哪怕是庶民百姓,一国亲王,也不能无缘无故想怎样就怎样,对吧?
“家父与令郎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却突遭这样的横祸,数九寒天,被裹挟着奔袭数千里,身体怎堪承受?颜面更是何存?
“令郎此举,不仅威胁、侮辱了家父,更是在挑衅我上阳国威。
“即便家父有幸保全了性命,有如此有损上阳尊严的过往,上阳君父会如何看他?同僚百姓又会怎样看他?他本身又要如何自处?”
北齐帝王不得不承认,定王妃所问句句在理。
若换了本国官员被他国掳去过,哪怕安全回返,这样的官员,再无可能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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