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并没有正面回答老程的问题,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将大帐中的老杀坯们全都赶了出去。
没招啊,这些老家伙一个个仗着李二从不因言罪人这一点,正事说完就没大没小的乱开玩笑,时常会搞的老李下不来台,却又拿这些老货无可奈何。所以现在正常情况下,李二基本上就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立刻把这些老货赶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而就在李二带着手下人积极备战的时候,高延寿和高惠真也还着大军到了安市城西面四十里处。
“报,启禀将军,我军探马在前方二十里处与大唐探马相遇,伤亡八十七人!”因为天色渐晚而扎营的‘两高’刚刚进到大帐之中还没坐下,一个前军探马便来到了大帐之前,报告了一个让人十分沮丧的消息。
“八十七人……”高延寿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大唐的探马有多少?此战斩了大唐多少人?”
“不,不知道!”报信的家伙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是说有过交手么?为什么会不知道?”高惠真疑惑的问道。
“回将军,是……,是先锋军发现派出去了探马过了归来的时辰,所以派人去前面寻找,结果在半路发现了斥候的尸体,整整八十七具被整齐的摆在路边。”传令兵小心的回答着,一双眼睛叽哩咕噜乱转,很怕被两个高高在上的将军迁怒。
“他们是怎么死的总知道吧?”高延寿咬了咬牙,继续问道。
传令兵的汇报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在高延寿看来,唐军就算是势大,想要全部歼灭自己八十七个人,也一定会付出些代价,绝不可能丝毫无损。
“是被人用弩箭射死的,每个人至少中了一箭,看上去应该是中了伏击。”
“你退下去吧,告诉前面,再多派些侦骑出去,彼此之间不要离的太远。”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高延寿,高惠真将传令兵打发了出去。
“延寿兄,你对此事怎么看?”传令兵走后,高惠真正色问道。
“惠真贤弟指的是什么?”高延寿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悠悠反问了一句。
“大唐这次举国东征,兄长认为我高句丽能顶得住么?”高惠真直言不讳的问道。
这是一个存在于高句丽所有人心中的疑问,理智上来说,没有任何人认为高句丽可以顶住大唐百万大军的攻伐,尽管高句丽有着近六十万的常备军也是一样。
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他们并不想承认自己会失败,高句丽高层执着的自欺欺人认为大唐不会是高句丽的对手,‘正义’的高句丽一定会将大唐打退。
所以高惠真的问题正是无数高句丽所不愿意面对但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甚至就连高延寿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半晌之后,高延寿长叹一声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情总会有一个结果的,不是么?”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最后‘两高’再也没有说任何话,待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才各自向对方施了一礼,双双离开回去休息。
翌日,天还在蒙蒙亮的时候,又是昨天的那个传令兵,顶着一头汗,兴奋的将两个辗转反侧刚刚入眠的褥萨将梦中唤醒。
“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次,若有半句虚言,当心你的脑袋!”中军帐中,‘两高’以及众将齐集,数十双眼睛死死盯着忐忑的小兵。
“将军,斥候已经探明,今日大唐皇帝将登高赏景……”
“胡说,大唐后富婆登高赏景如何可能被斥候所探知?此时正是大战关键时刻,唐皇如何肯离开自己的中军大营。”不等传令兵说道,一个高句丽将军怒声斥道。
“非是小人虚言,这一切乃是斥候亲眼所见。”传令兵辩解道。
“仔细说来。”高延寿摆手止住那将军再次发问,对传令兵说道。
“是将军!”传令兵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气,然后说道:“是斥候发现安市城东南面的山上旌旗密布,冒死接近细看才现其中隐隐有皇家仪仗,因此判断是大唐皇帝在登山赏景。”
“这……”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下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断。
都是打过仗的人,所有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机会!
可是转瞬之间另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埋伏!
不过这已经和传令兵没啥关系了,他只是一个大头兵,这种情况根本轮不到他插嘴,等了一会儿见再没有人问自己什么,便躬身退了出去,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
“怎么办?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高惠真慢条斯理的问道。
身为与高延寿比肩的南部褥萨,他的确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可以去看看!”一个隶属于高惠真的将军想了想说道:“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进城,唐军也不可能让我们全军这么多人进城,与其在外面与数十万人马对峙,不如赌一场。”
“说的容易,万一有埋伏呢?”一个声音反驳道。
“有埋伏又如何?就算是有埋伏,唐皇敢以自身为饵,我等难道还不敢赌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