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数次滑落。我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帮他脱下麻衣。
高献感激一笑:“多谢你。”黑眸渐渐定住。我伸手合上他的双眼。
父仇已报,你该瞑目了。
我看向霍威,霍威右胸鲜血渐渐湿透外袍,沿着腹腰一路流淌而下。
霍威也看着我。忽然之间,他眼神中满是恐惧—我内力虽未恢复,但他重伤至此,我仍有把握杀他。
门外已传来他亲随的声音道:“大王,大王,你可安好?”我立时捡起地上的短/枪,霍威神色惊惧,看着我,勉强提气应答道:“我甚好,不必进来。”
我缓缓举起短/枪,霍威忽道:“你若杀我,我手下之人必定杀你。你若不杀我,我给你迷/药的解药,你恢复了内力,任谁也杀不了你。”
我冷冷道:“我不要你的解药,只要你送我一程。”只要我将他押作人质,出了他的地界,何愁伯父不能为我解迷/药?
霍威苦笑道:“你看我伤成这样,若不及时医治,片刻就会失血而死。我的手下见我如此模样,也会一拥而上,将我们两人都杀了。”
他又忙接道:“我平时管教手下极严,想要我死的,也不在少数。”
我略一犹豫,道:“好!你给我解药,我不杀你。”
霍威大喜,道:“好!解药即在我独脚铜人的脚内。”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果然见兵器架上横着一枝独脚铜人。取下独脚铜人,拆下独脚,果然有一个木瓶滑落下来。
木瓶中有几颗淡紫色药丸,一时难辨真伪。
霍威见我神色,苦笑道:“这确实是解药,不是毒/药,你若不信,我可以先吃一粒。”
我欣然道:“好。”当下塞了一粒在他口中,眼看他将药咽了下去。
果然无事,我这才吃了一颗。
霍威胸口的血依旧流着,他脸色逐渐惨白—如今倒不用再抹粉了,双腿一软,渐渐跪倒,随即瘫坐于地。
我已觉内力逐渐恢复,于是将独脚铜人的脚又装了回去。
霍威紧捂胸口,声音略有颤抖地道:“我想叫我的医官来先为我止血,随后我即送你出城。”
我微微一笑道:“你失血过多,恐怕医官也救不了你了。”走到他身侧,右手高高抡起独脚铜人。
霍威惊恐地竭力喊道:“林睿意!你答应过我不杀我,岂能出尔反尔?来人!来人!”
我回道:“可惜我今日偏要学一学你霍贼,这就送你去见萧芒和高绪。”再不答话,照着他后脑便将铜人狠狠砸下。
我纵有仁义,岂能施于霍威之辈?
房门***,大批霍威的亲卫涌了进来,见到霍威的尸首,俱是目瞪口呆。
我沉声道:“我内力早已恢复,霍威正是我杀的。今日我不想多杀无辜,只要尔等让出路来,我一概饶过尔等性命。”说罢,舞起独脚铜人便往外冲去。
众人一半未回过神来,一半畏惧我手中独脚铜人,果然无人拦阻于我。
门外兵卒潮水般涌来,我一面抡着独脚铜人开路,一面四处搜寻马匹,果然见一骑黑马的将领手持□□正带队赶来支援。
我见敌兵实在太多,而我力气终有用竭之时,便大声喝道:“霍威已死!你们何必再无谓送死?快快散去,我不杀尔等!”
众士卒怔得一怔,那将领喝道:“休听他胡言!快快合力将他擒下,大王必重重有赏!”忽听一名兵士小声道:“但他手中拿的正是大王的兵器啊。”众人都略略犹疑,停了手中攻势。那将领大怒,一枪挑飞一名士卒,道:“畏缩不前者死!”
我一把抛出独脚铜人,顿时将那将领砸下马来,趁着众人不知所措之时,轻功抢上前去,拾起地上□□翻身上马。众人四散逃开,道:“林睿意好生厉害!”
一路策马奔出府门,已不听得身后有追兵,但我岂敢松懈,只一路往前疾驰,忽见前面不远处便是城门,守城兵士见我毫无放缓之意,已知有异,正要关闭城门。我大急,城门若是关闭,我自身纵能凭借轻功自城头跃下,马却无法出城,失了坐骑,即刻便会被追兵赶上。
焦急间忽在马鞍旁摸到一壶长箭,忙抽出一枝向那关门小卒远远掷出,正中他胸口,我又连掷几箭,一连几人倒下,余下众人顿时四散而逃。
出得城门,我辨了辨方位,一路向西打马飞奔,不到半炷香时辰,却听得身后有追兵渐渐赶上。霍威再是卑鄙无耻,仍是有人对他忠心耿耿。
我本不想理会,只顾打马往前飞驰,耳中却分明听得身后一骑越追越近,显见骑的是匹良马。忽然脑后风声呼呼,竟有一物远远袭来。我急忙伏身于马背,躲过这一击,略回头觑时,只见追赶我那人身穿蓝衣,用来袭击我的正是一条长鞭。
他一鞭未中,又再挥鞭,我挥枪朝他鞭上缠去,他抖手避开,又复挥鞭去卷我坐骑后腿,我又伸枪一拦。如此过得五、六招,我忽地想起这正是在申渡城头与疏离斗了个旗鼓相当的蓝衣人。想不到他竟替霍贼效力,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