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想要撒腿就跑。
艾景初见状,急忙上去拽住她。
哪知越去制止她,她越挣得厉害。
“是我。”艾景初说。
“走开!走开!不要抓我!”她一边挣扎,一边在哀求。
“是我,曾鲤,我是艾景初!”他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丝毫不敢放手,就怕她慌不择道地从路边一侧悬崖陡坡上摔下去。
这句话终于被曾鲤听了进去,她冷静了一些,回过身,声音颤抖着问了一声:“艾景初?”
“是艾景初。”他松了口气。
“活的?”她又问。
这完全是一句让艾景初哭笑不得的话。
他的手电筒被留在那张石凳子上,她的手电筒刚才被扔到地上,早滚了好几米远,两个人在有着微弱光线的黑暗里喘着气,处于这样的条件下一时间他没法叫她分辨自己是不是活的,于是无奈地将她的双手捉了起来,放在自己脸上,“我保证,是活的。”
曾鲤慌忙地用手摸了摸他,脸颊真的是热的,有下巴,也在呼吸,她甚至凑上前,用鼻子嗅了嗅,分辨了下他的气息。
渐渐地,她镇定下来,哆哆嗦嗦地摸出兜里的手机,用屏幕的光线,进行最后确认,在看清楚艾景初的脸之后,她紧绷的心弦终于放开,这才哭了出来。
“艾景初,你干吗吓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了。”她哭诉。
“是我不对。”他道歉。
他确实没想那么多,不该直接叫她。
待确认她平静如常后,他才敢放开她,然后回头去取他的手电筒以及她扔在地上的东西。
她抹了抹眼泪,不想再哭了,可是仍然心有余悸,眼泪收也收不住。
他将她的手电筒还给她,问道:“你到这里干吗?”
真是匪夷所思,他做梦也没想到路上遇见的人居然是曾鲤。
“找你。”
“找我?”艾景初反问。
“你发着高烧还专门送我回来,我就这么让你走了,太不够意思了。我给你带了棉衣和帽子,还有感冒药、退烧药、退热贴和白开水。”说着,曾鲤用手背和袖子抹了下眼泪,将身后的背包卸下来,递给艾景初。
她是有备而来的,刚才她下了决心后回房间拿了行李里常备的感冒药,又跟单位医务室的王医生要了一些药,还向一个关系好的男同事借了给艾景初穿的衣帽,她自己则裹着厚厚的围巾和帽子冒着风雪追了出来。
艾景初愣了好几秒钟才将她手里的包接过去。
她居然为了追上他给他这些东西,一个人走了那么长一截夜路。
刚才来的时候,她虽然绝口不提自己怕黑的事情,但是她一会儿要走前面,一会儿要和他并排走,一会儿听见一丁点异响都会迟疑着不敢向前,这些举动和神色都被艾景初看在眼里。可就是如此胆小的一个姑娘居然为了给他送这些东西,只身一人走在这夜晚的荒郊野外。
她当时应该有多害怕,又是怀着多大的勇气才走到这里?以至于他叫了她一声,都将她吓得魂不附体。
真是一个傻姑娘。
她给他送到这里来,那他还不得又送她回去?
艾景初看着她,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曾鲤似乎瞧出他心中的想法,急忙摆摆手说:“不用管我,你朝前走就是了,我自己回去,你要是到了东坪寺给我发个短信报个平安就好了。”
他一时竟然有些语塞。
“我不害怕,刚才一个人来的,现在一个人回去也挺简单。”她说这些的时候,勉强地笑着,脸上挂着的泪痕都还没有干,说罢就转身回头。
艾景初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脏的四周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聚集起来,又缓缓地通过血液朝四肢散去。
他站在原地,思绪千回百转之后,轻轻浅浅地叹了口气。
“曾鲤。”他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回过身奇怪地瞧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现在酒店里,应该还有空房吧?”他说。
曾鲤略有些纳闷,没懂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要去前台问问看才知道。”
“走吧。”他朝她的方向迈过去。
“我真不用你再送一次,不然就是我给你找麻烦了。”曾鲤说。
“不关你的事,是我走不动了。”艾景初说。
曾鲤闻言张了张嘴,没想到他的情况真有那么糟糕,但是心中斟酌了下却不好意思再说出什么关心他的话。男女有别,适可而止,过于将关怀挂在嘴上,就会让人觉得越界了,她做不来。
不知是她刚才独自走来练出了胆量还是怎么的,她居然没有像上一次那么害怕了,坦然地和艾景初并排朝前走,若即若离。
“你刚才坐在那儿干什么呢?”她忍不住问他。一个人坐在路边,黑灯瞎火的,不瘆得慌吗?
他本来想老实回答:抽烟。但是想了想,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