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挂在隔间外面的那块姓名牌都不见了。
她缴了一万多块钱,他们不会携款潜逃了吧?
正巧一个护士进来,问曾鲤:“你找谁?”
“李教授今天不坐诊吗?”
护士打量了下她,“你是李老师的病人?”
曾鲤点点头。
“他去非洲援建了,去年年底临时走的,病人也交给艾老师了。”说着指了指对面那间诊室。
“哦,谢谢。”
曾鲤没细想就走到对门,发现病人很多,每一个格子间都有一台治疗床,一个病人一个医生,忙忙碌碌的。还剩下一个闲着的,正好坐在凳子上,背对着她在和两个人交流,距离不近,听不真切。
她不知道现在可以去打扰下谁来问问,正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走廊走进来,问了一声:“你是曾鲤?”
曾鲤回首,叫她的女孩儿正是周纹。
她不好意思地打个招呼,“周医生。”
“哎,你怎么这么久了才来?我还以为你上回被我吓跑了呢。”周纹笑。
“不是,我出差去了,没来得及。”曾鲤忙圆了个谎解释。
周纹说:“李老师援外去了,他带的所有学生都转给艾老师了,但是病人太多,就分了部分出去,你放心好了,你还是艾老师看的,那天我们上课还看了你的片子和病历呢。”
“嗯。”
“你等一会儿吧,每个病人艾老师都要亲自看的,他正在那边和家属沟通。”
曾鲤想,这个老师姓得可真好,爱啊爱的,可以改编“五讲四美三热爱”了,爱学校、爱专业、爱老师。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得不禁失笑,不经意地回头,这才看到墙上钉着块坐诊医生的姓名牌。银灰色的牌子上印着黑色的粗体字,三个字,前面是“艾”,姓和名之间空了一格,后面跟着的是“景初”。
她惊讶得微张了嘴,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见周纹说:“艾老师,李老师转过来的那个曾鲤来了。”
她看着那个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用手接过周纹递过去的病历,转过身,然后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他穿着白色的大褂,里面灰黑格子的衬衣衣领露了一截出来。医院里的中央空调开得很足,所以他们工作的时候不穿外套,而曾鲤却是裹着羽绒服和围巾,这多少让她有点热,手心的汗都起来了。
他站定,问:“多少岁?”
“二十五。”
“怎么想起来整牙?”
“呃……”这个难倒曾鲤了。
周纹却笑着接过话,“你妈妈上回可有意思了,说你找不到男朋友,就是这口牙把你耽误了。”
曾鲤一头冷汗地看了周纹一眼,却不想艾景初也正从病历上收回目光来看她,那视线从她的下巴移动到她的鼻子眼睛额头,最后又落回嘴巴上,淡淡说:“前突影响不大。”
曾鲤愣了愣,没听清究竟是牙齿前“突”对她的面貌影响不大,还是说牙齿对找男朋友的前“途”影响不大。但他是一个冷气场很强的人,让她不敢多言一句。
这时,艾景初从操作台上取了一副未开封的橡胶手套戴在手上,因为没有多余的治疗床,她只能这么站着被检查。还好周纹帮忙拉了把凳子过来,他坐着,她站着。他取出胸前口袋里的手电,叫她张嘴。
与此同时,曾鲤在努力祈祷,希望刚才吃了东西后自己牙缝里没有留下什么残留物。
过了会儿,艾景初关掉手电说:“我看过你的病历,其实前突不是太明显,对生活也没有影响,可以不用治疗,但是既然你有这个意愿,而且李教授已经收治你了,那么我们就继续。我的方案和李教授是一样的,先拔牙,但是下面两颗可以先留着,等我们操作来看看,随后再定。”说着转身要叫周纹给她开拔牙单子,可是一回头才看到周纹已经被别的病人叫走了,于是,艾景初只好自己写。
他提笔问道:“是叫—”
“曾鲤,‘鲤鱼’的‘鲤’。”
“生理期吗?”他问。
“……不是。”
一个小时后,曾鲤咬着止血的棉花球从外科拔牙室出来,因为有点晕,所以在门诊大厅的椅子上坐了坐。挂号处一侧墙壁上,贴着几排本院专家的名字和照片,曾鲤一眼就找到了艾景初,总是板着脸穿着白大褂的艾景初。
这时,旁边还有好多病患在排长队等着挂号。
“我挂艾景初的号。”有人拿着钱,排到窗口前大声说。
“艾教授今天已经满了。”窗户内的人用扩音器回答。
“下午呢?”
“全天都满了。”
“那我挂明天的。”
“明天星期四,艾教授只在星期三、星期五两天坐诊。”
“不会吧,我这么远来,还要等两天?”
“您还挂吗?不挂下一个。”
“挂,挂,你给挂个别的吧。”
那些对答和询问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