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夜偶遇(3)(2 / 4)

车后面,从工具箱里捞出一把手电,试了试光。

曾鲤随后下车,待她双脚一落地才知道外面有多冷。

艾景初锁了车,拿手电照着路走在前面。车里没有伞,曾鲤就将羽绒服上的帽子盖在头上。她头发又多又长,还扎成高高的马尾,帽子戴不稳,于是她只得把头发先放下来,拢在两边。等她做好这些,发现艾景初已经走了好几米远,她吓坏了,急忙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艾老师!”她气喘吁吁地叫他。

他回头。

“我想走你前面。”

他停下来,让她先走。

小时候,曾鲤夜里回家,有一截必经的黑路,路上没有灯也没有人家,伸手不见五指,大人们都只能用手电。哪怕是一大群人一起走,曾鲤都必须要走在大家的中间。她胆子小,异常怕黑,每逢这种时候就幻想有什么东西会从后面悄无声息地把自己抓走,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不得不惊恐地跑到队伍前面去。可是前面也害怕呀,因为说不定会从黑暗中迎面来个怪物,要是大家转身一起都往回跑,那她又从第一个变成最后一个了……

后来伍颖吓唬她:“其实中间那个人最惨,要是来了个会吃人的东西,前面的走太快了,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后面的又没跟上来,而中间的人比较密集,一扑一个准,一扑一个准。”

可是如今,只有她和艾景初两个人,她还是宁愿选前面,将后背的安全交给他。

走的是大道,虽然有积雪,但是还不算太难走。她在前,他打着手电走在后头。那手电的光亮正好照在曾鲤的身后,在前行的雪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是极静的雪夜。

好像除了他和她的呼吸,以及踩在雪上的嘎吱嘎吱声,就只剩下雪落的声音。

忽然,曾鲤的耳朵捕捉到了树林里一点异样,恐惧让她僵住不动了。

她说:“你听。”有什么声音,听起来呜呜的,好像有人在哭,一想到这个比喻,曾鲤的心里就开始犯怵。

艾景初也停下来。

“什么声音?”

艾景初分辨了下,“应该是猫头鹰。”

曾鲤将信将疑地继续往前走,可是又觉得那声音似乎就在前头,走了几步实在没忍住,改走艾景初旁边。

以前她觉得害怕的时候,就小声小声地唱歌,但是因为艾景初在一旁,不能不注意下形象,于是改为说话。

曾鲤忽地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

“经常有病人休息时间打电话给你吗?”还讲了半个多小时。

“偶尔。”

“那个人……她的孩子怎么了?”听起来那么难过,在电话里就哭了。

“是位孕妇,胎儿六个多月了,查出来有唇腭裂。”

“啊?”曾鲤问,“就是大家说的兔唇?”

“是。”

“那怎么办?”

“开始她想生下来,后来家里人反对。”

“最后还是放弃了?”

“嗯。”他说。

“要是孩子生下来治得好吗?”

“得看‘好’的标准是什么。就像你们来整牙一样,如果对结果只有八十分或者九十分的要求,也许最后得到的就会是百分之百的好。反过来,那就是永远都觉得不够完美。”

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了。

曾鲤的手机嘀地响了一声,她从兜里摸出来,一看,是马依依发的短信:

接着又来了一条,还是马依依发的:

曾鲤一边看手机一边瞄艾景初,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艾景初就把她甩后头去了。

“明天看不看得到日出?”她问。

“能天晴就行。”

曾鲤抬眼望了下四周,觉得要等天晴,希望真不大。这时,前方有一棵树的枝丫断在路中间,他们不得不绕过去。

枝丫上积了厚厚的雪,曾鲤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捏在手里。她随着艾景初走了一大截,因为上坡的关系现在身上还有些出汗,此刻抓着雪不感到冻手,反倒觉得有意思。

艾景初侧目看到了她手中的小动作。

她将那把雪在手里捏来捏去,最后成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冰雪球。

曾鲤拿到鼻前嗅了嗅,随之张嘴咬了一口。

那个东西将牙齿着实冰了一下,触到舌尖就化开,冰凉冰凉的,没有任何味道。

艾景初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你……”

她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

他观察了她两三秒,然后转头继续朝前走。

曾鲤扔掉雪球之前,埋下头,又偷偷地尝了一口,迈了两步,她突然听到一丝很细微很细微的嘣的一声。

她有点奇怪,因为这声音好像是从她脑子里传出来的,不是思绪,而是真的脑子里。她停住,仔细回忆了下。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一根弦断了,或者,是一颗螺丝掉了。

螺丝?

她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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