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利润小,起早贪黑的又辛苦,没有了方怀的威胁,郑母一点都不觉得累。
郑嘉树在家里休息了半个月,身上的伤全好了,再也看不出了才去上学。他有着真正郑嘉树的记忆,自然知道这个孩子在学校里是怎么被人欺负的。可惜学生不能携带刀具,否则吓吓那些年纪不大却早就知道怎么欺负人的孩子们该多好玩啊。
周一的早上他吃过早饭去上学,穿着干净的校服。郑嘉树长得好看,性又好,不管谁找他帮忙都点头,而且对女生也特别有礼貌,从来不说脏话,所以班里的女生们都很喜欢他。但这样的郑嘉树在男生们眼里就属于虚伪做作的娘娘腔,他们认为拉扯女生内衣肩带,撩女生裙子,污言秽语才是男人的象征。
郑嘉树越是受女生欢迎,他们就越是恶心他。
半个月没来上学,女同学们都挺担心他的,见他来了,都表示问候,大家已经知道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事,这小县城并不大,像是这种卷跑妻子所有钱财逃走的男人不多见,所以特别新鲜。
郑嘉树一一表示感谢。他从来对女性都很绅士温和,真正的郑嘉树是这样,男鬼也是这样。
可是这副态度惹得有些人不爽了,他们对视一眼,下课后就把去厕所的郑嘉树堵在了男厕。
一看这些小恶霸就知道他们又要欺负人,上完厕所的赶紧跑,没来得及上的也都回去了——还是下个课间再上吧,总比跟这些人纠缠好。
一个大块头男生狠狠地推了郑嘉树一把,他撞到了墙,还险些掉进茅坑。见状,男生们爆发出一阵恶意的笑。大块头说:“娘娘腔,来,给我们看看你今天穿的什么裤衩!”
他们又笑起来,这是他们惯玩的把戏,郑母一直给郑嘉树买卡通内裤,某一次被脱下来看到后,他们再羞辱他时就特别喜欢这样玩。郑嘉树拨开了自己裤腰处的手,破天荒的笑了。
他性内向又胆小,很少笑,上次他笑的时候,方怀被虐杀而死。
这次他又笑了,不知要倒霉的是谁。
“你笑什么!”
有人看他的笑容不爽,出口质问。
郑嘉树跟他们都不一样。他们这些男生,大大咧咧,学着抽烟喝酒,打耳洞刺青,在心底迫切地希望自己能被当成大人来看待。他们对性充满好奇,于是凭借着一知半解的了解对女生开始了意|淫,未成熟的男生脑子里的想法,色|情和卑劣的可怕。他们厌恶学习,厌恶说教,只想用兄弟义气来证明自己,小小年纪就开始抱怨社会不公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可郑嘉树却不这样。在他们戴耳钉刺纹身抽烟喝酒偷家里的钱去网吧打游戏的时候,郑嘉树总是干干净净的。他们用脏话来侮辱女生或是做些下流动作时,郑嘉树却和女生做了朋友。他们看到老师就恶心恨不得炸了学校,郑嘉树却把老师好老师再见挂在嘴边——怎么能不让他们厌恶。
这是个异类,异类难道不应该被烧死吗?
“我笑你们呀。”即使被男生们围成了一个圈,郑嘉树也没有害怕。他活动了下肩膀,眼里的光有种说不出的诡谲。
即使这具身体瘦弱斯文,但也是具货真价实的肉身。一千年在忘川河的搏杀争斗,郑嘉树早就不是生前的自己了,他所残存的根本就不是人性,你怎么能跟一只厉鬼谈人性?
能从那条河里被选中,都是已经厮杀到了极致,凶狠的连自己都不再认识的极端的恶。
“不过是一群蠢货而已。”拥有活生生的命却不知道珍惜,硬是要往枪口上撞的,真正应该被吞噬的蠢货。郑嘉树眼神冷酷,他身上散发出来自奈何的黑暗与阴森,甚至有人好像看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层层黑气。
黑气将他包裹,就连眼珠子都异常漆黑,没有半点光泽,如同最沉重却也最美丽的琉璃珠。
郑嘉树只用了三分钟,就将这群趾高气昂的男生揍倒在了地上。如果是忘川河里的他,被他这样撕裂过的鬼,早已成为了他的食物被吞噬,哪里只会像现在这样倒在地上哀哀惨叫。
卑鄙而又愚昧的人类,这样无知,这样不懂珍惜。
他转身出了厕所,并洗了把手,才在上课铃响之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有了在忘川河里逞凶斗狠的经验,再加上上个世界的医学知识,郑嘉树非常清楚自己应该怎样下手才能既教训到敌人又不至于让人瞧出什么来,他把那几个小孩揍得够可以的了,但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
如果不是在学校,他想,他会二话不说的杀死他们。
杀戮与鲜血是能让他平静下来的最好方法。
第一个世界有罗溪那样美好的人出现,郑嘉树控制住了自己,这个世界虽然有郑母,可郑母不会随时陪着他,他很努力的在控制,可他不过是一只鬼,终究不是圣人。
也不是神。
他若犯错,是顺理成章的,不是吗?
很快地,郑嘉树又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他看着书本上的题目,发现自己竟然都会。但他很清楚这不是真正郑嘉树的记忆,而是属于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