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整修济渠的时候,让几个县的民夫开了眼界,内府那点勾当,多少也是能说道说道。
眼见着的门路就在这里,自然是有人动了念头,加上朝廷“用人之际”,于是还真就出了一票厉害角色。
尤其是靠近大河的安德县,旧年有个在铁杖庙偷锡灰的,原本跟老哥们一起种地,后来一咬牙,觉得这日子不能这么下去,把几年种棉花攒的钱弄了出来,又给自己裤裆来了一刀,几经周转,跟内府局外派出来的常侍居然有了交集。
凭借“地头蛇”的身份,加上都是裤裆里空空如也的“自己人”,那光景内府盯业务进度也盯得紧,于是便“脱颖而出”。让这种人踩着老兄弟的肩膀,算是爬了上去。
到如今,居然混成了内府局德州采买大使,论及权力,不输给德州府内诸县县令,而且过手的现钱,就算德州刺史跳出来,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若是别的时候,这等人自然是被人称道被人羡慕,有魄力有野心有事业,当得起。只是因为踩着兄弟伙上位,那就被人暗地里编排暗地里恨,他旧年在铁杖庙偷锡灰,有好事的拿“偷锡”取了个谐音,说是“偷媳”。
锡灰偷出来要用耙子,于是又用“扒灰”来暗喻,让唱戏的伶人编了个故事,如今河北不敢说家喻户晓,但是热闹地界,也多是开个伦理荤笑话,会用上“扒灰”。
又到一年种棉花的时候,没有种麦的田地,都是留着种棉花,可是“扒灰大使”在侧,让德州农家都是头疼不已。
更让庄稼汉恶心的是,这个“扒灰大使”还混了个“劝课农棉”的由头,堂而皇之地在德州地面游走,就是看看哪里的田地没有出麦苗。
没出麦苗说明说明?说明打算要种棉花啊。于是就记下来,某某县,哪里哪里有棉田多少多少。
论起来,这等执行力,当真是让人叹服。只是让德州诸地庄稼汉,恨不得门牙都咬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