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世族的缘由各有不同,基本没有复制路线的可能性。
“也不好说是奴工,只是签个契约,说是雇佣。一应吃穿用度,都是由主家把持,便是自家田亩,也是转租给主家,时间么……十几二十年不少,三十五十年不多。”
别人是“货卖帝王家”,这种情况,大概就是“货卖地主家”。
整个一契约奴。
“想来这等契约,多是有借贷关系吧。”
“不是如此,岂能卖身?”
“也是。”
常熟土豪与时俱进,很有前瞻性啊。
“虽是卖身,可到底包了吃住,比别处强了太多,至少苏州常州,吃的还是稻米。再给赏个倭女,那更是尽显关怀……”
念叨了一会儿,老张冷笑一声,“真是好算计。”
契约奴的子孙,那能算人吗?生男儿为奴,生女儿为婢。万一小郎俊小娘俏,大概率东主的管家们就要跑来爽爽。至于给介绍个好工作,跑去做个男娼女妓,也不过是正常操作。
“也总比死了强。”
张大安又是一声感慨,“兄长也是知道的,那些个倭女,来的时候都是惶惶恐恐,可只要三五月,便是在缫丝厂烫烂了手,也是心甘情愿。在倭地,她们这种‘贱民’,被倭地酋长斩杀,就是杀鸡一般。那些倭女的娘家,兴许种了一辈子的地,都没尝过稻米的味道。”
说着,张大安更是来了精神:“倭地又无甚礼法,寻常人家但有老者,只要掉牙,便扔到山中等死。这等事体,闻所未闻!倭女终究是人类,虽说为奴做工,却也见识了礼法,岂能再回归野蛮?”
“哪有甚么礼法甚么野蛮。”
老张双手背着,看着不远处正在招生的一排技校,“我等不过是吃人讲究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