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决断:“若此时出城,可往何处去?”
“先往緱氏走!”公孙珣也是干脆言道。“到那里寻义舍安顿,我在彼处留有人手……而若是城门被锁,正南兄可以带着你家主公家眷去我师刘公府上暂避一二!”
审配也不答话,立即就在院前躬身行了个大礼,便转身吩咐起来,而公孙珣也来不及多理会,就直接出门上马,往下一家,也就是阳球府上而去。
但是这一次,还未到阳球府邸前的街上,一行人便已经看到了洛阳令下属的兵丁和越骑校尉直属的带甲军士了。而且不说别的,只是这一条街上,怕就要有二三百兵卒……
公孙珣面色发黑,心知不是那罗慕在耍自己,便是那厮没能拦住曹破石……但不管如何了,这局面就摆在眼前,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少君?”韩当不由叹气上前,实际上,此时也只有他能说的上话了。“不如先去救其余两家,我们已然是尽力了。”
“这四家中,”公孙珣不由摇头道。“单以情分来说,我其实并不认得刘郃,刘讷也只是尚书台中点头之交,反倒是阳球与我关系匪浅……这人虽然是自寻死路,但若连他的家属都救不得,只拿其余三家人说自己已经尽力,岂不是自欺欺人吗?”
“少君。”韩当再度言道。“你要救人我无话可说,但眼前的局面正是我之前所说的敌强我弱之势,既然如此,咱们需要有所计议才行。”
公孙珣微微颔首,然后却忽然猛呼一口气,并直接打马上前。
韩当、魏越等人再度无言以对,却也只好又一次赶紧跟上而已。
“止步!”守在街口的一名军官立即抽刀拦住。“朝廷办案,无关者后退!”
公孙珣勃然大怒,直接就在勒马在街中心呵斥道:“我是尚书台中都官曹从事公孙珣,专管洛中治安,此处办案我难道不知道吗?倒是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领兵拦住尚书台从事的?”
此人也是一个禁军军侯,但和尚书台的从事相比也着实不够看,所以闻言一时失措,便赶紧收刀:“原来是闻名洛中的白马中郎,还请您出示印信,验证一二……”
公孙珣当即掏出随身佩戴的官印亮了一下……这倒是十成十的真物件。
不过,这军侯依旧为难:“不瞒公孙从事,我家曹校尉之前有令,不许放其他人进去……而且再说了,这是钦案,从事即便是专署洛阳治安,若无尚书台明文书信,我等也不敢……”
话音未落,公孙珣直接抄起马鞭抽在了对方脸上:“你只怕曹破石,便不怕我公孙珣吗?我不知道曹破石日后如何整治你,却晓得你若是再不让开,我便让你学一血王甫,今日就挂到城门上生蛆!”
此人一时惊愕捂脸,然后又觉得天旋地转,直接就摔倒在地……原来,韩当眼看着自家主公动了手,也是护主心切,便直接上前,如提一只小鸡一般将此人给拎起来,复又扔到路边。
然后,公孙珣便和韩当一起,领着数十骑,在左右数百军士、兵丁的瞩目下直接入内。而这些甲士、兵卒虽然不忿,却也没有人真的再准备阻拦,反而只是分出数人去扶起那名军侯……这倒不是说他们真怕了公孙珣这几十个人,而是说这些底层人物并不晓得对方是来干嘛的,说不定还以为此人是来和曹破石抢发财机会的呢!
中都官从事就是管洛阳治安的,都是执法人员,也算是内部矛盾……对不对?
然而,前面的兵丁固然好糊弄,可真正的朝廷命官就不好说了。实际上,公孙珣刚一来到阳球府门前,便不由心生警惕……因为,府门前赫然站着一位黒绶铜印的中年朝廷命官。
而且此人面相老成,文质彬彬,见到数十骑当街闯入也依旧从容,俨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你是何人?”公孙珣见到此人后,便驻马在阳府门前,然后面色凛然,以手按刀,他已经下定决心,真要是这厮是个头硬的人物,他也真的从此处便开始动粗了。
“洛阳令司马防见过公孙郎中。”此人面色如常,当即拱手。“鄙人奉旨协助越骑校尉曹破石前来搜检几个案犯的家舍,却不知道公孙郎中为何到此处?是宫中旨意,还是尚书台签令?”
公孙珣一声冷笑,便放下了手中的刀把。
然后,他对旨意、签令什么的根本就避而不谈,反而是问起了一件别的事情:“听人说曹破石此人极度好色,而司马公又与他如此相善……既如此,足下可知道曹校尉的一二传闻啊?”
司马防脸上不由一紧,然后又赶紧低头:“不知道公孙郎中哪里听说的传闻,鄙人与曹校尉只是公务有所交接而已,正如阳……正如阳球昔日在司隶校尉任上与公孙郎中一般无二。”
公孙珣假装没听到对方的话,而是继续自顾自冷笑言道:“我倒是听人说,曹校尉喜欢***女,每次作恶都要先给人家丈夫安个罪名,然后就让司马公领着洛阳令直属的士卒立在门前守卫,不许别人入户……可有此事啊?”
司马防以古板君子著称,此时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