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酒宴之中,大家正该无拘无束,随意说来便可。”
“哦。”魏松重新坐下后,便微笑言道。“我们刚才与蔡公论及邯郸公学之事,众人一意请他留在此处为公学祭酒,可蔡公却言自己是受过髡刑之人,不堪为祭酒,只愿入藏书楼做一楼长……”
“蔡公这是什么道理?”公孙珣闻言也是失笑。“明明可以效仿孔子为万世师表,为何却只愿效仿先贤老子,藏身于守藏室呢?莫非在朔方待长了,居然弃儒从道了?”
“文琪莫要胡说!”蔡邕一边笑靥如花,一边连连摆手。“我哪里能比两位圣贤啊?只是浪迹江湖之人,实在是不想再做这些争先比后之事了。”
“非是争先比后,也不是在下非要厚此薄彼,”魏松确定了公孙珣的态度后,也是干脆起身言道。“而是论及才学,蔡公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宛如鹤立于鸡群,虎啸于群兽……蔡公你若不做这个为首之人,又有谁敢做呢?”
“魏公此言甚是,”一名今日刚来邯郸的名士,便是牵招的老师安平国人乐隐了,此时更是扶着腰中之剑长身而起……这作风,怪不得是教出来牵招之人。“蔡公若不来此地,我乐隐大约是不服他人的,可既然蔡公刚才已经直言要留在此处了,若是他不做这个祭酒,我乐隐大约也是不服的!”
席间一时寂静,众人皆是看向了坐在首位的蔡伯喈。
蔡邕一声苦笑,便也只好捻须而起:“诸位的好意我蔡邕心领了,但是……”
“蔡公!”就在这时,大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的公孙珣端坐不动,一边低头斟酒,一边忽然扬声言道。“我知道你心存顾忌,然则此间但有我在,又有谁能奈你何呢?还请你不要负了自己的满腹经书与此间诸位的一片美意,安心留在此处,以祭酒之名教书育人便是!”
说着,公孙珣却是面向对方,双手捧杯,昂然而起。
魏松与乐隐见状,也是赶紧各自斟酒,旋即,满座之人俱皆捧杯起身,便是在公孙珣眼角余光中的吕布,也是如此举止。
蔡邕一时有些慌乱,目光转过公孙珣略带戏谑的眼神后更是不敢再多言,便径直捧起杯来,满口饮下,算是应许了此事。
一片欢腾之中,公孙珣嘴角轻翘着坐了回去……话说,他哪里不晓得,蔡伯喈这个官迷,便是到了如此境地,也是忘不了那种众星捧月感觉的。此番推辞,更是装模作样!不然,刚才专门喊自己干什么,还不是要征求自己同意?
一念至此,公孙珣复有扭头看向了身旁之人:“奉先久等了。”
“君侯客气了!”吕布赶紧推辞。“恩师此番才是正事,我等再久也无妨的!”
“那便再等三日好了。”公孙珣依旧嘴角轻翘言道。“三日后,奉先自然会知道自己的去处!”
吕布不由轻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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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自徙及归,将就还路,恶于五原太守赵延饯之。延者,中常侍赵忠弟也,素贵骄,乃密告邕怨于囚放,谤讪朝廷。内宠恶之。邕虑卒不免,闻太祖在邯郸为令,遂亡命江海,远迹来投。既至,逢太祖立邯郸公校,乃拜之为祭酒。河北士人闻之,多崇其名望学识,奔而往。邕与众士白日教学辩论,晚间唱和宴饮,凡数日,即相乐无忧。太祖见而戏之:‘闻公在此处,每日念洛中旧宅,思昔者位阶,则黯然垂涕,尽言左右宛洛之盛,有此言否?’邕勃然作色:‘孰人谬言如斯乎?此间乐,不思洛也!’太祖复戏曰:‘人之无情如斯乎?’邕无言相对,左右皆笑。”——《世说新语》.言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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