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兄。“但白马将军说了,要是大……要是大兄你死了,便不再追究咱们之前造反的事情,而且就连荒干水西面的事情也还算数,因为那里确实没几个汉人了,得有人去阴山下面挡住鲜卑人,不过得改汉姓,而且得跟以前一样听朝廷的话,还得让我领着休屠各部代管王庭。”
“俺知道了。”须卜骨都侯点点头。“你来接手部族俺是放心的,俺这就放张族长……不对……放张太守回去!不过俺要亲眼见一见白马将军,听他当面再许诺一遍。”
须卜居次立即颔首,然后便在周围匈奴贵族复杂的目光中带着张泽转身离开了。
须臾后,其人再度回转,却又在这些贵族甚至是休屠各部成员们的期待目光中带走了须卜骨都侯。
“你便是须卜骨都侯?”上午阳光下,一处向阳的坡面上,公孙珣在无数军官、军吏、武士的簇拥下见到了自己的对手,而对方虽然没有被捆缚,却已经被义从仔细搜了一遍身,以至于颇显狼狈。
“罪人就是须卜骨都侯。”这位当了一年多单于的人跪地叩首请罪,身为原本的匈奴右部骨都侯,其人并非不懂汉家礼仪之人,只是有些别扭罢了。
“我听张太守与你族弟说过了,你愿意自裁谢罪,以了结此番叛乱,但要亲耳听我说一遍条件,对不对?”公孙珣坐在马扎上,正色向着身前人询问道。
“是。”五体伏地的须卜骨都侯回复倒也干脆。“并北将来唯卫将军做主,总是想听一听才能放心的。”
“这有何妨?”公孙珣不以为意。“你听着……你死后,我不再追究你们休屠各部以及其余匈奴诸部此番叛乱的罪责,依旧允许你们明年春天迁移到荒干水西面的河套诸郡,但你们应该还有数万青壮,所以要替汉室在阴山隘口挡住鲜卑人。”
“是。”
“我会重设护匈奴中郎将,让雁门韩卓韩太守兼任……匈奴单于之位空缺,你们在大事上面要仔细听韩公的吩咐与决断。”
“是。”
“你死后,须卜氏乃至整个休屠各部改为张氏,由须卜居次,也就是张居次担任族长,你的家人也让他来照顾……”
“是……是!”
“还有此番被围的一万余人,以及其他降人,除了第一个投降的张居次外,其余作乱的贵人我要十一抽杀……就是十个里面抽一个杀掉,普通牧民就一个不杀了,直接许他们全军回河西过冬。”
“多谢卫将军!”
“就是这样了,你可还有别的言语?”公孙珣握着马鞭,微微向前探首,恳切询问道。
“倒还有一件事。”思索了一夜的须卜骨都侯勉强抬头言道。
“说来。”公孙珣自然不会在这时候为难对方。
“这次路上死的战马那么多……马肉酸涩,也不好吃,想来将军你们也不喜欢。偏偏部族回到河西也不好过冬,能否请将军开恩,分一些让须卜……让张居次张族长带走?”出乎意料,须卜骨都侯提出了一个让周围汉军大小官吏匪夷所思的建议。
“准了。”公孙珣怔了片刻,然后立即颔首。“还有什么吗?可有什么习俗,要不要留你全尸?”
“若能死不见血自然是好的。”须卜骨都侯的声音不免微微发颤起来。
“我知道了。”公孙珣看向了坡下束手而立低头不语的张居次。“待会你去送你族兄一程,用弓弦便可。”
张居次当即跪地叩首谢恩。
“可还有吗?”公孙珣复又看向身前的这个狼狈不堪的伪单于,依旧没有不耐的意思。
须卜骨都侯再度伏在地上,声音已经渐渐哽咽:“将军如此宽宏,俺哪里还能再有所求……可俺,可俺死前真想再吃碗面条!自打凉州大乱,俺都好几年没吃过面条了!连面粉都几年没见了。”
周围又是一片沉默,俨然是被这位拥众十万的匈奴单于的条件给弄的有些发懵,甚至无语。
“无妨。”公孙珣第一个回过神来,却依旧宽容。“一碗面而已,若是有,自然与你。唯独来的急,就怕军中没带面粉、铁锅……那就不能让你等了。且让我问问?”
须卜骨都侯连连在地上叩首。
然而,片刻之后,去询问的义从纷纷来报,都说军中此番追击匆忙,虽然有人负了铁锅,却竟然没有携带面粉……实在没法做面条。
公孙珣颇感愧疚,便对着身前之人再度恳切询问:“要不我让人为你煮碗肉羹?”
“肉羹哪有面条好吃?”须卜骨都侯抬起头来,满脸失望,但很快就强自大声言道。“卫将军的好意俺心领了,俺……我也信卫将军言出必行!既然没有面条,也就不必在此丢人现眼了,我这就速速上路好了!”
公孙珣微微颔首。
随即,须卜骨都侯兀自爬起,然后稍微整理仪容,便在两名持刀义从的看护下往下走去,迎面去寻要为他亲自在匈奴败军阵前行刑的张居次……倒是颇有视死如归的姿态。
而他如此从容赴死,倒是让之前军中不少人因为‘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