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又搜索到了马路对面曾鲤的身影。只见她从一家便利店出来,手上拿着一瓶饮料,刚才戴的鸭舌帽已经摘掉,而额前的头发早被压得趴下了,沾着汗水,有些凌乱。
他又怕弄丢了她,急忙下车,满心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
曾鲤抬眼就看到迎面而来的艾景初,一脸意外,“哎,这么巧啊。”
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方才心情的起伏,只得点点头。
曾鲤早就习惯他这模样,也不怵他。
上周她去医院复诊的时候,他就对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结果,周纹居然偷偷问她是不是吵架了,弄得曾鲤哭笑不得。
她补充说:“我住这附近,骑车回家正好觉得有点渴。”语罢,还示意了下停在旁边的自行车。
艾景初心思却不在这里,他这一生从未绞尽脑汁地跟人搭过讪,最后终于直白地说了句:“我正准备去吃饭,反正也是一个人,一起吃?”
他不提还好,一说便戳到了曾鲤的软肋。
她上次随口找了个托辞,说下回她请客,结果过了一个多月都没下文。当时她就想,以他那样性格的人,李主任请他吃个饭都要一约再约,再加上她死皮赖脸他才勉强应允,所以他应该是不稀罕谁请客吃饭才对,她对这事也就没上心了。如今艾景初这么随口一提,即使是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她觉得自己完全成食言而肥的小气鬼了。
曾鲤急忙答:“好啊,难得你有空,该我请你,上回说好了的。”
接着,曾鲤去把自行车停好。
她记得他爱吃辣,便问:“吃火锅怎么样?
“好。”
于是,曾鲤就近选了一个干净整洁的火锅店,点好菜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我有个同事叫吴晚霞的,最近去了一次整形医院,被那里的人煽动了一把,铁了心要去磨成锥子脸,我跟她说私立医院多恐怖啊,好歹也要去你们那样的大医院吧。”
“锥子脸?”艾景初不太懂这个词。
“就是脸磨得小小的、尖尖的。我也说不清楚,你给看看,你们医院可以做吗?”说完把手机里拍的照片翻出来,拿给艾景初看。
艾景初瞅了瞅说:“你同事?”
“嗯。”
“难怪,我见过她,东山酒店那天晚上,后来早上在山顶也见过一次。”
曾鲤想了想,“好像是。”就是因为遇见了两次,所以才给了吴晚霞嚼舌根的机会,“你记性不错。”
“偶尔对人的长相比较敏感。”
“那你怎么没记住我?”好几次都是看到牙套才想起她来。
“因为有时候张着嘴躺在治疗椅上的样子,和平时的还是有点区别。”他答。
曾鲤听完就脸红了,可能她属于张着嘴特别狰狞的那种了。
却不知艾景初心里在想什么,随后又说:“你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看看。”
“哦。”曾鲤连忙照办。
过了几秒钟,艾景初手机收到信息,拿起来端详了一遍,“可以磨下颌骨。”
“你也这么认为?”
“不过……”
“有危险吧?”
艾景初点点头,眼睑垂下去,默然不语。
这时,菜上齐了,锅里的汤也开了,他们面前各自一口小汤锅,扑哧扑哧地翻腾着。曾鲤赶紧将面前的一盘菜端起来,一人分一半,随后说:“她这人就是,对外貌介意得要命,不知道劝不劝得住。”
艾景初闻言又看了一眼照片里的人,“她眼距宽,开个眼角也会漂亮很多,不必去磨骨。”
曾鲤一边夹菜,一边在脑子里想了想吴晚霞的样子,第一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双眼睛上。她细细琢磨后发现艾景初说得很对,顿时觉得他的眼光很毒,不禁放下筷子,坐直身体,摆正脸蛋,拢了拢头发问:“艾老师,用你专业的眼睛找找,我脸上哪里是最大的缺陷?”随后还补充了一句,“除了牙齿。”
艾景初抬起头,神色平静地打量了她一番,目光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就像他第一次收治她那样,半晌之后,才一本正经地答道:“我觉得―都挺好。”
曾鲤没想到他会回答得那么正经,脸刷地一下又红了。她其实挺想对他说,她的内心挺坚强的,不怕被人打击。
之后,她便老老实实地吃菜。
过了片刻,她打破僵局又问:“如果去你们医院,把腮帮子磨小应该是找什么科的医生?”
“那是下颌骨,找颌面外科。”
“颌面外科?”曾鲤听到这个生僻的词,倒想起一件事情来,“在东山的时候,你那个师妹说你以前学的这个?”
“嗯。”
“为什么要转科?”
艾景初停下手中的筷子,想了想说:“也许因为可以不值夜班。”
曾鲤听见这个答案,忍不住笑了,“不过,做外科医生应该收入更高吧?”
“是啊,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