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进了书房,陈嘉辉正在看书,端着脸,干咳道:“德华这几年可是凶险,如今迁都,该好好的静静了。”
陈嘉辉虽然一直在北平,可却没少听说方醒的事。无论是朝堂争斗,还是战阵征伐,还有他的新学,无一不是在刀尖上跳舞。
而今迁都之后,朝堂必然会有一段时日的混乱,方醒正好可以趁机跳出来,沉寂一段时间。
“陛下三日后就到,赵王已经开始斋戒了。”
陈嘉辉最后用这个消息告诉方醒,你的敌人遍天下,还是暂时消停一些吧。
方醒笑了笑:“多谢叔父挂怀,如今大事已了,小侄自然是要修身养性,好好的教教学生,也多陪陪妻儿。”
陈嘉辉叹道:“若是你父亲还在,看到你今日如此,必然会欣喜若狂,德华,走稳当些!”
这是父辈的关爱,方醒只能恭谨受教。
“你的书院是个好去处,若我是你,肯定会抱病在家休养,且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出来。”
看到方醒有些不解,陈嘉辉就说道:“汉王消停了,可还有赵王呢!你记住了,太子不会一帆风顺,没有对手的太子,那就……危险了呀!”
陈嘉辉的话击破了方醒一直以来都在回避的问题:在朱高炽多年的太子生涯中,那些对手……许多都是朱棣一手安排的。
至少他没有阻拦!
方醒苦笑道:“叔父,我知,只是深陷局中,无法自拔。”
“从与太孙相遇之后,小侄就已经无法摆脱这个漩涡,这不是退出就能消弭的争端。”
政治斗争从来都不是请客吃饭,你方醒既然入了局,那就是不死不休。
“小侄的书院撼动了儒学这棵大树,把太孙教成了他们眼中的离经叛道,几次征伐,让所谓的不征之国荡然无存,而且获得了极大的利益,这是文官们不乐意看到的。”
陈嘉辉摇摇头:“后面的都是可以周旋之事,你得罪那些人最深的,还是新学!新学不去,你终生难逃敌视。”
方醒坦然道:“不只是敌视,而是生死大敌!”
动了儒学的饭碗,撼动了他们的道统,哪会是敌视那么简单。
“那将是……不倒下一方就不会终结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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