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此三里多地的一处军营内,谢一凡面色苍白的坐在主位上,放在桌子上的手居然在微微发抖。
而他的下首坐着个副千户,这人面白无须,下巴有些尖,颧骨下的笑肌很深,神色诚恳。
“大人,青州自古民风彪悍,兴和伯独自出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这一点守城的人知道,聚宝山卫的人也知道。兴许……是进山被猛兽给吃了。”
谢一凡目光呆滞的看着这人:“林春,去年本官被你拖下水,至此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本官问你,你的背后是谁?”
“哈哈哈哈!”
这人笑道:“大人想什么呢?下官的背后哪有什么人,从海边走私瀛洲和朝鲜女人的事,不就是咱们自己干的吗?”
“林春!”
谢一凡的眼睛灵动了些,他压着怒火道:“咱们哪来的船?”
林春诚恳的躬身道:“大人,咱们不是有两艘船吗。”
“那是运送……罢了,先前克扣粮食也是你的建议,贩卖粮食也是你找的买家,林春,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春叹道:“大人,此时那方醒大概已经去了吧,咱们何不如点几炷香祝他往生极乐,也算是一番功德。”
谢一凡的身体一软,看着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就像是一条被抽走了脊梁骨的狗。
“朝中不会罢休!太孙殿下不会罢休,陛下不会罢休!咱们能扛得住谁?啊!你特么的说,咱们能扛得住谁?”
谢一凡猛然爆发起来,杀气外露。
“大人多虑了。”
林春叹息道:“听说兴和伯对儒家成见颇深,他趁着到青州的机会,准备去曲阜一趟,谁知道半路……哎!国朝失此栋梁,想必天下文人都会为之惋惜。”
“你!果然无耻!”
谢一凡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指着林春准备呵斥,可最后却化为一个问题。
“此事稳不稳靠?”
林春还是笑眯眯的道:“稳靠,大人,孔家不是寺庙里的木像,好歹也会发声的嘛!到时候天下文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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