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灿灿的阳光从东边升起,正洒落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枝上的枯叶显得更金黄。一只小金猴顺着笔直的树干攀爬,很快就到了树顶,在那里吱吱地怪叫。
沙沙……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女孩正拿着大扫帚,在酒楼门前地扫着梧桐树的落叶,那张肉墩墩的脸蛋显得很是认真,将地扫得干干净净。
只是突然间,她扫到一推破烂的碗煲碎片,眉头当即蹙起,将大扫帚扛到身上,迈着小短腿向着隔壁的陶器店走了过去。
一个年近五十的掌柜正在店里喝着粗茶,她走到门口便指着那个掌柜厉声道:“你怎么老这样呀?又将破掉的陶器丢到我店门口,扎到人怎么办?”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丢的了?”掌柜端起茶杯,轻蔑地反问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呀?整条街就你这一间陶器店,而且这款式亦是你家的!”虎妞拉长着语气,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这条街陶器店只是我这一家没错,但谁都能来买陶器!”掌柜喝了一口杯,眼皮一抬又是继续道:“我看是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人家不敢跟你那秀才哥哥作对,才这般针对你们家!”
“我会做见不得光的事?你看看我天天给了多少乞丐吃食的,我会见不得光?”虎妞伸手指着自己的小塌鼻,一副有些自豪的模样道。
“谁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才找些善事来做!”掌柜放茶杯放下,出言挖苦道。
“我不跟你争辩,你还敢将那些碎片丢到我家酒楼门口,我就让小金天天到你家门口尿尿!”虎妞指着他警告了一句,扛着大扫帚转身就走回去。
掌柜的眼睛一瞪,终于明白门口那滩尿是怎么回事来着,当即气不打一处地道:“我看你们家得意到几时!龙掌柜可是放出话来了,你们是以势欺人谋了他家的酒楼,等他儿子中了举,这事是要讨回来的。”
尚食酒楼,后院。
林晧然正蹲在井边刷牙,看着气呼呼走进来的虎妞,便是问道:“怎样了?”
“气死我了!”虎妞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用手托着双腮道。
林晧然眼珠子一转,便是问道:“你刚才是出去扫地,那是不是隔壁那个陶器店的老板又乱丢东西到咱家这边了?”
“对呀!我去说他,他还不承认,但小金都看到了!”虎妞将头一转,仿佛有着一肚子的话要说一般。
林晧然暗叹一声,其实这事情是有缘由的。
酒楼重新开业时,要置办一批碟碗。虎妞初时是打算找隔壁的陶瓷店,只是发现这隔壁的店铺心很不地道,要的钱竟然比别家高出两倍,给的还是劣质品。
虎妞终止跟他家店铺进行交易,到别处采购用具。后来被请回来的张厨子在知道这件事后,不管是为了自身利益着想,还是怕得罪了虎妞,亦没到隔壁购买。
正是如此,便算是将这个陈掌柜给得罪了,而陈掌柜亦是隔三差五就丢些破东西过来。
“要不要我出面帮你解决!”林晧然吐了一口水,好心地问道。
“还是算了,我能解决的!我听说他也挺不容易,店里的生意不好,家里又要他来养!”虎妞摆了摆肉肉的小手,拒绝道。
林晧然耸了耸肩,便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了。这丫头其实是自找烦恼,对人是爱憎分明,但偏偏又极富有同情心,这种性格很容易吃亏。
不过,他其实亦没有心情理会这件事,因为今天是乡试放榜日。
虽然他很有信心能够中举,但没有到最终揭晓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悬着的。其实从前几天开始,心里就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食欲。
从秀才到举人,这个跨度实在太大,是从民到官的一道槛。中则,鱼跃龙门,从此成为人上之人;不中则,寒窗苦读,继续做着穷酸秀才。
林晧然虽然不用做穷酸秀才,但只有拥有举人的功名,那他才算是在这封建王国中立下足,才真正有能力照拂妹妹和族人。
在这一个放榜日里,不仅仅林晧然如此,呆在广州府的二千余名考生此刻都是紧张无比。
乡试跟童子试略有不同,会先派衙差到考生在广州府的临时住所进行报喜,待向所有的新科举人报喜完毕,才会在广东贡院门前张贴完整的榜单。
所以想要最快知道结果,不再是到贡院门口看榜,而是留在客栈中等待。若是等到了报喜队伍,便是中举了,若是等不到,那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
只是这届的乡试却是有些特殊,一大帮考生没有选择在客栈等候,而是选择来到了尚食酒楼,两波人各坐在一边。
那日在醉红楼的斗对,以粤西胜利告终。而最后的那个对子,直到如今都没有人能对得上,这更让粤西这边的学子扬眉吐气。
现在要进行履行新的赌约,粤西这边的学子虽然忐忑,但还是选择前来。先是今年高州府院试五魁,然后是廉州府院试案首张一山和雷州府院试案首陈开平等人。
他们选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