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府衙跟雷州卫并没有从属的关系,这分属不同体系的两个衙门。只是林晧然这位知府过于强势,而雷州卫的高层又不得军心,倒给林晧然钻了空子。
其实这亦反映着大明官场的现状,官员的背景和能力越强,他的影响力就会越大。
有些人哪怕坐着知府的位置,却是政令不出签押房,权力给下面人架空掉了。有些人虽为县丞,但权力比县令更大。
衙门跟衙门间,同样亦是如此。像内阁跟六部其实并没有什么从属关系,但由于内阁势大,六部如今对内阁都是言听计从。
经过这些时日的经营,林晧然不仅将雷州府的属官管理得服服帖帖,这雷州卫亦是早就进行渗透。现在萧日辉不仅失职,竟然还谎报军功,却亦是触怒了林晧然。
亦是如此,林晧然放弃跟萧日辉和睦共处的初衷,决定除掉这位雷州卫的同知。
“你们愣着做什么,快来救我!”
萧日辉被捕快押出卫衙的时候,对着那些雷州卫大声地下声命令。
只是这位雷州卫的二把手,一直力压着指挥使的同知大人,却无法使动任何一人。甚至有人眼中带着喜意,目送着他被捕快带走。
他们心里都有着一把称,萧日辉利用职位之便,大肆侵占他们的军屯不说,还经常将军功据为己有。正是他执掌着雷州卫,搞得他们是苦不堪言。
现在更是任由着城外的三十余倭寇祸害百姓,甚至百姓找上门亦是置之不理,但抢占军功又是一把好手,竟然想将昨日的军功据为己有。
试问,这样的主官,他们又如何肯为他出头,为着他卖命呢?
“你们这帮混蛋,等我出来,我将你们剁了喂狗!”
萧日辉却没有悔悟之意,看着这些手下没有出来救他,却放言要对他们秋后算帐。只是不知,他这话反而将雷州卫彻底地推给了林晧然。
消息很快就在整个雷州府传开,雷州百姓却不管林晧然是不是有越俎代庖之嫌,莫不是拍掌称快。
昨天林晧然带着人已经消灭大半,仅剩三十余名倭寇流窜于雷州城周边。今天萧日辉却严令雷州卫龟缩于雷州城不出,让着那些倭寇祸害城外百姓,这是昏官才有的行径。
现在林雷公将萧日辉抓进府衙,又派遣雷州卫前去拯救村民,这才是大大的清官,做着对雷州百姓有益的事情。
林晧然领着人押着萧日辉回到府衙,深知先发制人的道理。下令关押萧日辉后,又让孙吉祥搜罗萧日辉的罪证,打算直接上诉广东都司衙门。
在签押房的书桌前坐下,喝了一口参茶,对着孙吉祥询问道:“庆丰,我不在府衙的这段时间,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庆丰是孙吉祥的字,府衙的很多日常事务都是他在打理着,却见他摇着头道:“府衙倒没有什么事,不过翁掌柜和沈掌柜倒是找你两回,似乎是有事要找你商量!”
“这样吧!你派个人去通知他们,就说我请他们在联合酒楼一起吃晚饭!”林晧然用茶盖拨着茶水,便是作出一个决定道。
“好的!”孙吉祥应承下来,又汇报了一些府衙内的琐事,这才转身离开。
林晧然手头上的事务并不多,随手还翻起了《资治通鉴》,看着时间差不多,这才回到后宅的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虎妞那个野丫头到廉州府参加寿宴未归,这后宅亦是缺少着生气,显得有些冷清。
随着辣椒火锅推出,加上这是吃火锅的最佳季节,联合酒楼的生意极为火爆。来得稍晚一些的顾客,根本就找不着位置。
林晧然领着铁柱等人,轻车熟路地上了两楼,到了他预订的雅间中。翁掌柜和沈六爷已经在此等候,只是里面还多了一个生面庞的掌柜。
“小人姓花,是四海商号的掌柜!”花掌柜跟着迎上来,主动地朝着林晧然行礼道。
“四海商号?”林晧然隐隐有些印象,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或听过,不过他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让人将火锅端了上来。
随着夜晚的到来,天气明显降温不少,吃着这个火锅令人很是舒服。
由于有着一个外人在场,林晧然没有谈太机密的话,而沈六爷同样亦是人精,将话题放在最新的一些趣事上来。
沈六爷绘声绘色了说道:“咱们潮州城的联合酒楼刚开始免费试吃,有个无赖由于吃得太多,嘴巴被辣肿了,他就非要给一两银他去看太夫!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他来吃火锅给我们的伙记拦住了,咱伙记说陪不起汤药费,他发誓这次不讹汤药费,但我们伙记还是不让他吃。最后他被逼急了,将昨日讹得的那两银子拍了出来,又将身上的全部钱掏了出来,说今日怎么都要再吃一顿火锅,不然他就撞死在这里。”
花掌柜和翁掌柜都笑着大感有趣,还询问着最后如何云云。
林晧然却是继续吃着牛肉,发现沈六爷不解地朝着他望来,便是笑道:“你问问杨员外,这是不是他找的托?”
“原来是托啊?”翁掌柜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