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徒了。
林晧然揪开车帘,望着虎妞的小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雷州府衙,这里透露着一股威严,令到百姓不敢在这里逗留,门前常年都显得清闲。
林晧然从马车走下来,先是望了一眼驶向西关的马车,然后才走向府衙的大门。他并没有朝内宅走去,而是走向了六房区域。
虽然知府是最高长官,但通常只负责决策,而具体实行则要依靠六房。而想要掌握整个雷州府的局面,那首先就要掌控住六房,否则知府亦不过是空壳子罢了。
其实知府这个层面还好点,毕竟经过了官场的磨练。像一些刚刚从圣贤书堆中走出来的知县,对具体的事务根本就一窍不通,权力被六房架空的情况亦是屡见不鲜。
亦是如此,很多六房书吏欺上瞒下,恣意地捞取钱财,是一县之中最大的硕鼠。
林晧然自然是不好糊弄,而糊弄他的人早已经被送进了牢房。现如今的六房,早已经被他梳理了一番,一些庸才亦被他踢掉了。
工房的书吏正在忙碌着重修镇中东街的方案,看到林晧然走进来,都是吃惊地纷纷停下手头上的工作,站起来恭迎府尊大人。
工房的头目叫丁顺,年过四旬,其貌不扬,显得老实本份。
由于他工作勤勉,加之在建设雷州码头上表现出极强的专业能力,便是被林晧然直接提拔上来,出任了工房的典吏。
正苦思着方案,突然看到林晧然到来,亦是一个激灵地起身,朝着林晧然当即恭敬地行礼道:“卑职参见府尊大人!”
林晧然轻轻抬了抬手,对着这一众书吏微笑着道:“诸位不必客气!”
虽然林晧然的年纪很轻,但在场的书吏都不敢轻视这位年轻的府尊,不论是条理清晰的管理能力,还是对六房人员的铁腕手段,都早已经将他们所有人折服。
丁顺自然不会意外,且他不仅对林晧然是唯命是从,而且更带着一份极强的感恩之心。若不是遇到这号人,他不可能成为典吏,更不可能有机会一展所长。
林晧然沉吟片刻,对着大家说明来意道:“本府今日到雷州码头巡察,对诸位将码头修葺之事深感满意,诸位辛苦了!”
虽然主要是去赶海,但他对工作亦是没有马虎,确实是仔细地检查了码头那边的情况,对炮台的重修尤其感到满意。
“不敢!此乃我等的份内之事,府尊大人谬赞了!”丁顺等人连忙谦虚,但心里却极为高兴。
林晧然对于这些书吏,向来都是该嘉奖就从不奢侈,又是微笑地说道:“本府已经命人在联合酒楼设下晚宴,大家下衙便可一同前去,算是本府犒劳诸位了!”
“多谢大人!”工部官吏听到这话,声音都高了几分,高兴地行礼道。
事情办好了,便会有赏,这是府尊大人的惯用方式。只是到如今,这早已经不是一顿酒席这般简单了,而是一种对他们的一种认可,更是各房的一种攀比。
大家亦是渐渐明白这位年轻府尊的风格,只要你是用心办事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让你吃亏。对于尸位素餐的人员,他同样毫不客气地让对方卷被盖回家。
亦是林晧然的这种赏罚分明的风格,让到下面的人反倒是更有效率了。知道人脉关系已然没有用处,想要得到晋升和好处,那就得努力干活吧!
现在他们工房得到宴请,这不仅是府尊对码头工程的一种肯定,而且是对他们的一种肯定,起码他们暂时不会担心自己的饭碗问题了。
林晧然离开了工房,在恭寅门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孙吉祥。在得知府衙没啥大事后,他连签押房都不回了,直接就朝着内宅走去。
螃蟹、青虾、鲍鱼、生蚝、蛏子等。
这次赶海的收获已经被送到厨房,有的正放在器皿中养着,有的则是在清洗硬壳。
正在清洗着生蚝的厨子肥球看着林晧然进来,笑得如同弥勒佛般,当即恭敬地打着招呼道:“老爷,你今天是要亲自下厨?”
“嗯,你一会帮我打下手!”林晧然微微点头,对这个嘴巴严实的胖子很是满意。
“好咧!”肥球点着头,亦是希望这位文魁星能多露几手。
林晧然来到用器皿中养着的蛏子和贝壳前,将一些细盐洒下,然后便出了厨房。
正想着回房间换套衣服,结果听到外面的鸣冤鼓响了起来,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却不是他烦于工作,而是这鼓声往往证明会出现大案子。
没过多会,孙吉祥急匆匆地走进签押房。
林晧然正在品着茶,对着进来的孙吉祥询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把虎妞给状告了!”孙吉祥脸色显得古怪地说道。
林晧然略微一愣,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旋即端着茶杯笑着道:“谁给他的胆子?这人是什么来头?状告虎妞什么?”
“他自称是安南谦王莫敬典的小儿子,状告虎妞的小白咬伤了他!”孙吉祥眼睛流露着些许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