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钫的正式官职是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奉命前来提督两广军务,兼理巡抚事,故而属于被派遣到地方的京城高官。
同样是两广总督,但王钫这位身兼两个要职的京官无疑更有震慑力。其兵部左侍郎足够震慑于两广诸多将领,检察院右佥都御史则威慑于文官,确确实实是一位真正掌权着实权的封疆大吏。
仪伏队伍浩浩荡荡而来,这个高规格的仗阵显得那般的威风。
“下官雷州知府林晧然拜见督宪大人!”
……
得知王钫到来,林晧然亲自率领雷州府衙、海康县衙和雷州卫衙门一干人等出城相迎。哪怕他再如何得势,此刻亦要摆好低姿态,拜见这位广东的真正大佬。
“若愚,快快请起!”
王钫已经年过六旬,但精神显得健硕。这时走下轿来,如同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般,上前伸手将林晧然扶了起来。
咦?
林晧然正要回礼,但却突然一愣。
王钫却不是做做姿态,而是真在他腋下发力,确是要将他扶起来的样子。堂堂的两广总督竟然要扶起一位小小的知府,这确实是令人受宠若惊。
如果真是一般的年轻官员,恐怕已经被王钫的礼待给感动到了,但林晧然却很是清醒。官场向来讲究的是利益,今天王钫能扶他起来,他日亦会将他一脚踹下深渊。
现如今,王钫这般对待他,恐怕道出此行的真正企图,是想要他对徐楫及江员外网开一面,此举实则是打出一张感情牌。
“谢督宪大人!”
林晧然自是不会真让他扶起,暗暗发力顺势而起,并巧然退一步保持着微笑地行礼道。
在内心之中,此刻他心里却多了一份警惕,这王钫显然是要他手下留情。不过他却不打算善罢甘休,不仅是为了他林雷公的威望,而且不想留下祸患。
像徐楫这种薄情寡义的小人,若这次真对他留手了,他绝对不会念及这一点恩情,而是事后会千方百计地进行报复。
“若愚,本督早就听闻你此番安置灾民成绩匪然,可否带本督前去查看呢?”王钫的手搭在林晧然的肩膀上,温和地提出了一个意外的要求道。
林晧然恭敬地施礼道:“这安置灾民之功本官不敢居,实乃府衙及县衙诸位同僚之功,当以通判戴北河及知县韦国忠居首。若是督宪大人前去巡察,此乃本官及诸位同僚之幸,督宪大人请上轿,吾等必为大人引路。”
“如此幸好!戴通判和韦知县可在?”王钫望向了众官员,突然大声询问道。
戴北河和韦国忠急忙出列,然后激动地行礼道:“下官雷州府通判戴北河(海康知县韦国忠)参见督宪大人!”
“两位有功之士快快请起!”王钫又是温和地说道。
戴北河和韦国忠谢过礼,又是退了回去,但都感激地睥了林晧然一眼。若不是林晧然推崇,他们哪有机会在督宪大人露脸,从而年底得到一个好评。
其他官员则是暗暗羡慕,知道想要讨得好前程,除了紧抱林雷公的大腿,还得用心替林雷公办事。
“本督前来叨扰了,诸位请!”
王钫对着其他的官员及将领微笑地说着,然后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督宪大人,请!”
众官员主动让出了一条道,由这位部堂大人坐轿子走在前头。
“两广总督在哪?”
在得知两广总督驾临雷州城,很多百姓都涌到街道两旁观望,对这位身居高位的官员极为好奇。毕竟很多人一辈子连普通的京官都没见过,更别提身居高位的兵部侍郎兼两广总督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朝天门而入,到了街心口,却没有进入镇中西街,而是拐向镇中东街。
令人意外的是,队伍竟然出了镇洋门,直接到了城外。
咦?
王钫乘坐在轿子,却是渐渐感到不对劲,揪开帘子便看到了荒郊野外。不过这道路很宽敞,且并不显得荒凉,几乎一会就出现一个茶肆之类的摊子,显得很是热闹。
王钫忍着心中的好奇,约莫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轿子终于停下了。
当他揪开轿帘,呈现眼前的竟然是一排排的屋舍。极为古怪的是,这些屋舍是两层构造,且足足有十丈宽,都是砖石结构,不见一根木梁。
“督宪大人,请!”林晧然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这些房子结实与否?”王钫微微地点头,然后将心里疑惑道出。
“回禀督宪大人,这里的所有房屋都经受住上月底的大风,可保难民的安全!”林晧然自信地回答道。
这种现代式的砖楼确实没有美感可言,且容易令人对安全感到担忧,但却是高效利用住房空间的上上之选。
王钫听到竟然经受住大风的考验,在感到惊讶之余,亦清楚这些房子并没想象中脆弱。毕竟这些房子无疑是大风前所建,显然是经过了上次大风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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