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鼠的爹?”虎妞仰起头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汉子的脸,然后惊讶地说道。
九眼亦打量着虎妞,但脸上却露出疑惑之色。
“我是虎妞呀!你不记得了?”虎妞指着自己的小塌鼻,然后又是转圈道:“你以经常在晒谷场那里这样转我跟小鼠,还说小鼠没有我一半重呢!”
“对!对!你是虎妞,小鼠娘三怎么样了?”九眼连连是点头,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道。
砰!
正是这时,外面的房门被撞开,冲进了三个持刀的汉子。
“搞错了,在对面的房间!”
九眼擦掉眼泪,厉声冲着外面的三人说道。而他说话的时候,正是挡在晧然所站在方向,似乎是不想让三人看到林晧然。
那三个汉子没有怀疑,当即就退出去,将对面吴道行的房门踹开,一并冲了进去。没多会,传来了一个跪地求饶的声音。
保镖们觉察到船中有内鬼,亦是派人过来保护这三楼的贵客。
只是九眼和那些汉子边打边退,没多会便听到接连的水声,似乎是跳船逃跑了。
虎妞却是突然冲了出去,朝着那落水的方向大声地挥手喊道:“九婶、小蝉和小鼠都很好,但小蝉说很想爹了!”
声音很是洪亮,用尽了她的每一丝力气,在漆黑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那个落水的汉子或是听到,亦或是没有听到。
先前作势要进攻定平号的海贼,这时突然退去了。
阿丽跟着虎妞走回来,说是死了一个保镖在外面的楼梯处。没多会,有几个保镖过来处理尸体,却不知说的是什么方言,骂骂咧咧地骂着粗声,这次似乎是吃了亏。
这起风波影响并不大,甚至底仓的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很多人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只是虎妞的那一声喊,不知道有没有落到九眼的耳中,但将船中的一帮保镖给得罪了,似乎认定他们是海贼的同伴。
若不是林晧然的生员身份很响亮,怕真要给人赶下船了。
为免再生事端,林晧然约束虎妞不许到处跑动了,让她老实地呆在房间里。
值得一提的是,吴道行这次受惊不轻,自认没有福气享受豪华房的软塌。他当晚就搬到了林晧然的房间,宁愿在这睡地板,亦不肯回那个舒服的房间了。
林晧然却是意识到,这帮人其实是为他而来,显然是有人要对付他,而最大嫌疑自然是江府。只是让他困惑的是,江荣华有跟他提过,江府没有海盗方面的资源。
不过他亦是明白,长得这么帅还如此有才华确实是一种罪过。亦可能不是江府,没准是某个千金小姐因爱生恨,故意找人做掉自己,这事也很是合理。
只是这次倒是有些意外的事情,先前他有听过老族长的儿子林大虎带着村中的一些汉子做了海盗,但一直都不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巧给遇上了。
却不知道是该指责还是该理解,在粤西这块土地上,确实存在着太多的不公正。
这时代的普通百姓是靠土地过生活,但是太祖立国至今已经一百多年了,土地的财富向着少数人靠拢,而这少数人说不定还不需要交税,最终普通百姓要用极少的土地承当大部分的税收。
林晧然对长林村的情况亦是看在眼里,税收确实太高了,很多人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很难保障,一遇到灾年真的是必定无疑。
林大虎能带着一帮汉子去做海盗,倒不是完全因为税收的原因,还有那没完没了的徭役。
当时正是秋收时节,结果却征调他们去修水坝,让家中的稻子由妇人来收成,甚至一年的收成都得烂在地里。而他们在工地更是吃不饱,还时常得挨揍,最终林大虎才愤而下海为盗。
当然,这里有无奈,亦有着诱惑。
东京湾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诸多海岛和四通八达的航线,让他们能够来去自如。哪怕是官兵来围剿,他们亦能从容出逃,实在不行还可以躲到安南国。
事实上,神电卫历来羸弱,根本无力对海盗进行围剿,而北海湾又守着南洋的航海线,有些无数肥美的外商给他们去猎杀。
正是如此,在这里做海盗,还真不失为一份有着美好前途的职业。
当然,这里无法跟富庶的江浙地区相比,那里的海盗捞一票就能富得流油。但坏处亦不少,像现在大明就集举国之力,对他们和倭寇一起进行围剿,生命可谓是岌岌可危。
林晧然心里对这些为盗的族人没有过分的排斥,但亦不是很赞同。如果像江荣华父亲遇到的那伙海盗般行径,那这种族人不认亦罢。
不过他却是相信,长林人的本质是善良的,断然不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恶行来。所以他跟着虎妞慢慢又有些好奇,九眼哥究竟跟着那帮海盗在混,混得怎么样了。
只是仅是匆匆一睥,根本无法获知更多的消息,不知道其他下海为盗的族人如何,特别老族长的大儿子林大虎怎么样了?
他们在海盗帮里面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