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从官员纷纷返回各自的衙署,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式结束。
林晧然的心情谈不上多好,毕竟只是挡住黄仲达的一波攻击,但实质没有给黄仲达造成多太的伤害,仅仅得到黄仲达不再插手《顺天日报》事务的许诺。
只是官场历来险恶,向来都是你死我活。他跟黄仲达一天没有决出胜负,还没有将黄仲达踢出顺天府衙,那他就不能掉以轻心。
回到府丞署,康晚荣等人都到齐了。他们这帮人似乎知道刚刚发生的事,《顺天日报》差点被黄仲达解散,此时眼睛都充斥着感激之情。
林晧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犹豫了一下,在这个临时办公大厅停了下来,对着康晚荣等人认真地说道:“今天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只要你们用心干,我保证不会亏待大家!”
“是!”
康晚荣等人齐声响应,显得是斗志高昂地道。特别是那几个帖书,他们隐隐看到了光明的未来,这时拥有着强烈的干劲。
朝阳高升,顺天贡院内。
身穿二品官服的尹台经过一个月的“牢狱之灾”,终于看到了自由的曙光。跟着几位考官商议后,他亲自敲定了会试的最终排名,而后开始揭开弥封。
在揭开一个个考生名字,并填写在一张大红纸上的时候,一支支报喜队伍便开始全城出动了。只是这里有一个小细节,在填写榜单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位书吏亦在誊抄。
“捷报福建泉州老爷,陈讳家旺,高中壬戌科会试第三百名,金銮殿上面圣!”
……
一个差役骑着快马朝着福建会馆奔来,拉开了壬戌科会试报喜的序幕。
全城的百姓亦是纷纷出动,守在某些会馆或客栈前。只要有报喜队伍前来,他们便会跟着报喜队伍一起过去,或是趁机讨点喜钱,又或是趁机吃个喜席。
举人拥有五百亩的免税田,且太多都是出身于富贵之家,他们的腰包都很鼓。
面对着这一件人生如此的大喜事,别说只是打赏点喜钱,哪怕是败光他身上的所有银两,他们都不会感到半点心疼。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而等待更是折磨人。
广东会馆,一帮举人正候在大厅中,大多数人都显得是坐立不安。
“捷报广东广州老爷,肖讳旭,高中壬戌科会试第二百三十五名,金銮殿上面圣!”
“捷报广东潮州老爷,翁讳远贵,高中壬戌科会试第二百零九名,金銮殿上面圣!”
“捷报广东雷州老爷,陈讳忠引,高中壬戌科会试第一百四十名,金銮殿上面圣!”
……
一个个高中的名单出炉,令到高中者喜不自抑,甚至有人当场痛哭了起来。为了这么一个进士名额,很多人熬白了满头的青丝。
身穿着士子衣服的王弘海亦是坐在桌前,原本今天想要在府丞署帮忙的,但却被他的恩师打发了回来。实质上,他今天确实无法静下心来,此刻亦是无比渴望着高中。
只是越是如此,老天却越不遂他意。眨眼间,都已经报到了第一百名,但仍然没有他王弘海的名字,令到他显得极为不安。
令到他更受煎熬的是,一旦他这次真的落榜,那他就是愧对恩师的期待和栽培,恐怕是没脸到顺天府衙面见恩师了。
此时此刻,四千多名还没有中的考生,亦是感到着一种如同身处地狱般的煎熬。
中则,光宗耀祖,醉卧美人塌;败则,挑灯夜读,以寒窗为伴。
今天,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一天。
顺天贡院将最后一位会元的名字揭晓的时候,一个书吏迅速地誊抄下这个名字,然后将一份名单递给了一个捕头。
这名捕头拿过名单当即就冲出了顺天贡院,骑上早已经候在门口的一匹快马,直接朝着国子监的方向快马加鞭而去。
下午时分,顺天贡院的门口帖出了高中者的完整榜单。只是围在那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令很多人根本就挤不出去。
特别是一些普通的士子,根本是敌不过那些拥有家仆的举人考生,他们被完完全挤在外面,只能是远远地望着那张大红榜。
“会元,南直隶苏州人士,王锡爵。”
在得知今科的会元后,很多人直接便是离开了。却不是他们不关心其他的中举者,各省的中举情况,而是观榜者太多,绝大多数人根本挤不进去。
“《顺天日报》!顺天日报!这里有京城会试高中的名单,一份只需要五文钱!”
稍晚时分,一帮身穿统一服饰的孩童扛着背包,在北京城的各条大街小道大声地叫卖了起来。而这些报纸似乎是刚刚印制出来,还残留着一股墨香。
“会试最全的名单?我要了!”
“竟然降到五文钱了?那我要了!”
“顺天府衙出品有保障,我也要一份!”
……
太多数人并不愿意特地跑到处于东南角的顺天贡院一趟,且听其他人转述又难免发生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