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最新的消息传来,倭寇犯江浙东象山,海道副使谭纶败于马冈,然后倭寇又犯崇明县。
严嵩得知这个消息,当今是深感无奈,这谭纶的军事才能被他深为认同,但可惜这么一个大将之才,竟然还是败了。
这边倭患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却又另生波澜。
福建御史李瑚弹劾胡宗宪的奏本,在最后明明白白地写道:“浙直总督胡宗宪纵倭不战,纵养海寇,当置重刑!”
严嵩轻叹一声,又是重新看了一遍奏本内容。
原来福建沿海遭到倭寇劫掠,时任福建御史李瑚得知这伙倭寇竟然来自于江浙,正是盘踞于舟山岛一年之久那伙倭寇,是那批本该由胡宗宪歼灭的倭寇。
正是如此,一项“纵倭不战,纵养海寇”的罪名,便是叩到了胡宗宪的头上了。
严嵩自然有意袒护胡宗宪,单是除掉徐海、汪直这两股最强倭寇头目的功绩,就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从浙直总督的位置下去。
只是他却是明白,事情并不能由他来作主,便是中规中矩地票拟道:“令给事中罗嘉宾、御史庞尚鹏严查此事!”
旁边的那张躺椅上坐着了一位独目的白净胖子,正在那里吃着一串葡萄,那只好眼随意地看着经过票拟的奏本,显得是悠哉悠哉。
严世蕃虽然被安排到内阁陪着老爹处理着政务,但在真正的大事情上面,他却是完全插不上嘴,顶多算是他老爹的一个书刀吏罢了。
对于这种情况,最初他还能忍受,但时间久了,他却涌起了一些不甘。总觉得以着他的聪明才智,帮着老父处理政务都是绰绰有余。
亦是如此,他选择着安静地等候并学习,从而寻找着机会表现自己。
首先,他研究着老爹的习惯,判定什么时候提意见最能见效果;其次,他亦是在学习,从老爹的票拟学习这种治国之道;最后,他终究是老爹唯一的儿子,随着年迈必然会越来越依重于他。
而这近这段时间,他更积极地表现自己。
严世蕃发现又一份奏本票拟完成,他便随手是拿起刚刚票拟完毕的奏本,看完内容后,当即蹙起眉头道:“爹,你让这二个老顽固调查吴宗宪,那吴宗宪不就完蛋了吗?”
说完,极是不解地望向老父,很不明白他为何放弃胡宗宪,那可是他们严党在地方最强的代表,更是他们在严党在浙直的代表。
“你也觉得这事没冤枉吴汝贞?”严嵩的目光仍然落在奏本上,淡淡地反问道。
严世蕃品味着老爹所表露的语气,装着大大咧咧地道:“倭寇盘踞在舟山岛上,要是我亦不会理会他们,谁会给自己没事找事啊!”
“所以什么事都不能有这种侥幸之心,他既是浙直总督,那就该担负起这个责任!”严嵩的眼睛满意地盯着手上的奏本,然后又郑重地望了儿子一眼。
严世蕃迎着他的目光,知晓老父的心情不错,便是试图说服老父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让这二个老顽固调查的话,那事情真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肯定会捅到皇上这里。”
“放心吧!他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肯定就会没事的,圣上还是很认可他能力的!”严嵩目光又落回奏本,很是肯定地说道。
胡宗宪去年献白鹿有功,而又有着连除徐海、汪直的功劳在这里。只要胡宗宪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场危机便能够解除。
严世蕃的眉头却是微微蹙起,却不是对老父的话产生怀疑,而是觉得这样做显得太过于被动,亦过于寄托于圣上。
“既然做了错事,那就要主动向圣上认错,你们想要做圣人,那就到南京陪那帮人去吧!”严嵩睥了儿子一眼,又是告诫地道。
严世蕃听到这话,当即便是领悟了,认真地说道:“爹,孩子知晓了!”
“倭寇哪是那么容易辨别的,我看这事背后有人推动,你让吴汝贞小心身边的小人!”严嵩欣慰地望了儿子一眼,然后又是叮嘱道。
严世蕃又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突然间大受打击,整个人感到一种颓废感。发现在老父面前,他当真还仅是一个孩子。
他想要取代老父,直接帮着老父处理政事,恐怕是任重而道远。
严嵩并不知晓儿子所想,正勤勉地埋着头,手持着那只狼毫笔。正是准备票拟,但笔尖在落向纸片时,却是突然间停住了,那眉头却是紧紧地蹙着。
严世蕃看到这个情况,将嘴里的一只葡萄咬烂,当即含糊地询问道:“爹,你怎么了?”在说话的同时,亦是瞟向奏本,想知晓怎么回事。
“那小子真能折腾!”严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微感叹了一句。
严世蕃这时看到了奏本的署名,更知晓那小子指的是谁,却显得不屑地鄙夷着奏本道:“他又想干什么了?”
“歼灭了数百倭寇,弹劾兵备道韩石生,还有……”严嵩说出这里,却是突然收住了话头,然后又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只是前面两件事就足以让严世蕃感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