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副使被撤后,这个职务便被正式还给了按察司,现今由广东按察副使严如斗兼任,而这人亦成为了汪柏的眼中钉。
“不是他还能是谁!”汪柏轻啐了一口茶水,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甚至眼睛还闪过一抹恨意。
林晧然抢了他采购龙涎香的皇差,严如斗却是抢了他广东巡海道副使这一重职,这才致使他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凤凰。
林晧然对他还保持着恭敬的话,而这严如斗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了,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留给他,直接掐断了他的财路。
借着巡海道副使一职,将本来忠实于他的乡绅都拉了过去,在广州城这里大肆地敛财。而对他这位布政使,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一点汤汁都不分给他喝。
亦是如此,现在他最恨的人并不是林晧然,而是这个做得过分的严如斗。
管家微微地蹙着眉头,却是不解地询问道:“老爷,你是说林晧然会威胁到严如斗的位置,所以这二人会产生冲突?”
“不错!林晧然在军事上表现得越是出色,那他严如斗就越是坐不住,哪怕他的身上打着严党的铬印,亦会感受到来自林晧然的威胁!”汪柏很是肯定地点头道。
管家心里突然一动,又是询问道:“老爷,既然王钫能从雷州战事得捞到好事,那严如斗这一次是不是亦能捞到好处呢?”
“所以我常说,这官一定要越做越大!”汪柏轻拔着茶水,显得幸灾乐祸地分析道:“王钫是两广总督,总揽两广地区的军政大权,他严如斗算个屁,雷州卫根本不归他管制!现在他让这伙倭寇横跨广东海域,朝廷不怪他失职,这就已经算不错了!他得知雷州的战事,恐怕对林晧然是恨得咬牙切齿了!”
管家倒吸了一口气,发现这个官场还真是处处充斥着利益之争,原本毫无冲突的两人,下一刻可能就会剑拔弩张。
“现在广东的倭患越发严重,王钫固然是广东倭患的第一责任人,但严如斗这个巡海道副使同样要背负一定的责任。你看严如斗上任之后,除了大肆敛财之外,还做了些什么?没有,啥事都没干!”汪柏显然积攒了不少怒气,将茶盏放下并大声指责道。
“老爷说得是!这严如斗除了贪之外,根本就一无是处,迟早会被取代!”管家进行附和,并为着汪柏续茶,心里却是难以平静,发现这平静的广东官场必将又要揪起波澜。
梧州,两广总督府。
王钫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面奔波,这才刚刚返回梧州城,结果才迈进总督府的大门,雷州方面的消息便是传来了。
得知雷州卫剿灭近千倭寇的消息,他的脸上当即浮起一阵喜色。汪柏分析得没错,这雷州府剿灭近千倭寇,那就相当于广东剿灭倭寇,他亦是沾了林晧然的光。
只是兴奋过后,心里却感到了一阵失落。
年仅十八岁的林晧然已经将雷州府经营得如同铁桶一块,现在更是歼灭了近千的倭寇,反观他半只脚都迈入棺材了,结果却处理不了两广地区的军政问题。
虽然雷州帮忙暂时缓解了倭寇问题,但这个问题根本无法根治,而广西的韦银豹、广东的张琏、不安分的瑶民,这些问题无一不让他感到头痛。
让他更为沮丧的是,浙直总督能够借到广西的狼兵前去江浙帮忙抗倭,而他堂堂的两广总督拉下了老脸,却仍然无法从广西土司那里借来一兵一卒。
哎!
王钫却是由喜转悲,轻叹一声,朝着后宅大步走去。
他并不怪那些土司无情,而是江浙那边有着大量的军费养着狼兵,人家土司自然愿意前去,但广东这边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的军费。
现如今,能够解决两广地区安定的无疑是银子。若是两广有着江浙同等的待遇,朝廷愿意每年拔付大量的军费,那所有的匪寇都必然能清理。
只是他心里却是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朝廷没有钱,哪怕有钱的话,朝廷恐怕亦不愿意拔往两广这种偏僻之地。
一念至此,他不由得万念俱灰。除非严嵩那个老混蛋现在即刻暴毙,不然他真看不到前程在哪里,看不到调回京城的希望。
眨眼间,春节已然在望,雷州城的街道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尽管剿灭倭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很多百姓都在津津乐道着这一件事,对着自家的雷州卫拥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不过春节在即,更多的百姓投入于采购年货之中,准备迎接着春节的到来,而雷州百姓巨大的购买力致使城隍庙一带显得极为繁华。
城隍庙,人山人海。这里有着吆喝叫声的商贩,有些讨价还价的顾客,还有戏台子的表演声,呈现着一种繁荣的景象。
联合作坊已经给女工放了假,让一些路途遥远的女工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赶回家吃年夜饭,甚至还为着她们安排了马车接送。
在福利待遇这方面,恐怕整个大明,乃至整个世界,都没有如此高的员工福利了。
由于这些街道处处充斥着联合作坊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