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八皇子肃王赵弘润是唯一没有牵扯到叛乱中的皇子,而且还率兵阻止了叛乱,更要紧的是,目前大梁内几乎所有的兵卒,都在这位肃王殿下的掌控下。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哪怕是那些看不惯赵弘润的人,在这种局势下也只能摇头嗟叹,暗暗提醒自己,日后得夹着尾巴老实做人了。
但奇怪的是,一连等了三日,朝廷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二月十九日,礼部尚书杜宥再次就册立太子储君之事,前往甘露殿请示魏天子。
毕竟这次的叛乱闹得太厉害了,非但牵扯到了几位皇子,就连太子弘誉亦死在此事中,以至于大梁城内人心惶惶。
在这种情况下,礼部尚书杜宥认为,魏天子必须尽快册立太子储君,才能稳定人心。
可能是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必再做他想,因此,礼部尚书杜宥在请示魏天子时说得非常直接:“……陛下还是尽快册立肃王为妙,否则,朝廷不能运作,民心亦不能稳定。”
听闻此言,魏天子苦笑不语。
他倒是想立刻册立赵弘润为太子,但问题是,这个儿子从小就我行我素,岂能他一纸诏令就能摆平的?
倘若此子抗命不遵,视「太子」之位如无物,那他赵元偲作为魏国的君王,岂不是颜面尽失、晚节不保?
所以说这种事,还得看那个顺毛驴自己的态度。
反正魏天子是一点都不着急,他都等了八、九年了,还会心急于最后的这几日么?
至于朝廷暂时无法运作,无法运作就无法运作好了,反正有肃王赵弘润手掌几十万大军坐镇大梁,还有谁敢造次么?
在无数双眼睛的暗中关注下,赵弘润并无声张,带着侍妾赵雀与卫骄、吕牧等听说大梁叛乱平息后即刻抛下麾下军队来到大梁的宗卫们,在一队商水军士卒的严密保护下,离城来到了城东北的山丘,来到了他六王叔赵元俼的衣冠冢。
“你等守在这里。”
“是!”
在吩咐冉滕、项离、张鸣三位商水军悍勇的千人将把守灵庙外围后,赵弘润带着侍妾赵雀与宗卫们,走入了灵庙内。
在赵弘润目视着六王叔的灵位时,宗卫们迅速摆好随行带来的案几、酒盏、菜肴等物,随即,悄然离开了。
就连赵雀,在里里外外检查过这座灵庙后,亦退出了庙外,此时在庙内,就只剩下赵弘润一人。
“六叔,我来看你了,可惜,暂时还没有带来萧鸾的首级……”
来到供奉六王叔赵元俼灵位的神龛前,赵弘润凝视着六王叔的灵位,随即,他捧起灵位,将其摆到了那张案几上。
随后,他坐在另外一边的席位上,给案几两边的酒盏都倒满了酒水。
“先干为敬。”
举杯朝着那灵位拱了拱手,赵弘润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赵弘润一边喝酒,一边喃喃自语地向六王叔的灵位叙说着魏国这些年来的事,包括他自家的事,比如说,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等等。
醉意朦胧间,赵弘润隐约好似看到六王叔赵元俼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恭喜恭喜,怎么不带那两个小家伙来看看六叔呀,也好让六叔瞧瞧他们。”坐在赵弘润对面的怡王赵元俼笑着问道。
“我这回可是前来大梁平叛啊,带着那两个小家伙做什么?更何况,阿姜与苒儿对那两个小鬼宝贝地很,岂会让他们犯险?下次吧,待局势稳定之后,我再带他们来看望六叔。”赵弘润笑着说道。
怡王赵元俼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与赵弘润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叔侄二人难免就聊到了「太子储君」这个问题。
说到这个话题时,赵弘润的心情沉重了许多。
平心而论,他从未想过要夺取大位成为魏国的君王,因为他嫌太累,他不想向他父皇那样,几十年如一日地被束缚在垂拱殿那一隅之地。
因此,他当初支持雍王弘誉。
没想到的是,雍王弘誉在成为太子后,在经历过施贵妃之死后,性情大变,非但变得刚愎自负,居然迫不期待地就想收回诸兄弟的大权。
甚至于在遭到庆王弘信的强烈反抗后,居然不惜拿他魏国的底蕴作为赌注,不惜挑起内战。
当然,眼下太子弘誉已自焚于锦绣宫,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但如此一来,赵弘润也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心中已经没有瞩意的兄弟了。
“不是还有你么?”对坐的六王叔笑着说道。
“我?”赵弘润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可我从未有过这个念头……一直以来,我都希望像六叔那样,自在洒脱,在强盛的大魏,安安乐乐地当一个纨绔……”
“自在洒脱?”六王叔惆怅地叹了口气,看着赵弘润语重心长地问道:“弘润,你真觉得六叔这辈子活得自在洒脱么?”
“……”赵弘润哑口无言。
因为他知